我如你所願,不好嗎?
不好的,不好的。
玉珥心裏清楚地反駁,怎麼可能好,一想到他的身邊會有另一個女人,一想到他會把對她的好分一半甚至更多給別人,她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呐呐地說:“皇叔啊,其實、其實我聽說沙曼國的女孩都很嬌氣,一碰就哭,半點苦頭都吃不了,你……”
席白川反問:“跟我需要吃苦頭嗎?”
“……”玉珥動了動唇,無言以對了好半響,拉著他袖子的手也無力垂下了,“也是哈,跟皇叔你怎麼需要吃苦頭……”
皇叔喜歡的人,一定能得到他的百分百寵愛吧,他怎麼舍得她吃苦呢?
玉珥垂頭喪氣,低著頭看著地上的花瓣,忍不住用腳尖碾了碾壓。
席白川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不喜不怒:“玉珥,你來找我,隻是為了說這句話?”
“是、好像是吧。”
席白川倏地閉上了眼睛,眉尖抽了抽,像是忍無可忍了,拂袖而去:“你自己去好好想想吧。”
玉珥委屈了。
想什麼啊?
她不是都說了,那個赫連公主嬌氣不會是好妻子,可是他都說能包容赫連的嬌氣,那她還能說什麼?
最後她還是自己回了自己的寢殿,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她覺得有點不真實,她的皇叔那麼多年來都是一個人,怎麼會這麼突然就要娶妻了呢?
難道是她做夢了?
有可能。
她連忙閉上眼睛,想著睡一覺,睡醒了這一切都會好的。
然而,等到她一覺睡醒,得到的不是皇叔娶妻是幻夢,而是皇叔已經出發去沙曼迎娶赫連公主的……噩耗。
是的,席白川走了,他帶著使團,光明正大,浩浩蕩蕩,風風光光地去沙曼迎娶了。
玉珥坐在床邊怔愣了好久,湯圓喊了她好多次,她都沒有聽到,滿心滿腦子都隻有一句話——他真的,去娶妻了。
“殿下,您怎麼哭了?”湯圓忽然驚呼一聲,連忙從懷裏拿出手帕擦拭掉她眼下的淚水,玉珥慢慢抬起手,摸到臉上,果然是濕的,原來她真的哭了。
玉珥看著指尖的濕潤,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為什麼不願意他娶妻。
……可,到現在才明白有什麼用,他已經去了。
不,不對,就算他沒有去,她也不能怎麼樣。
她和他是叔侄,是十幾年的師生,他們之間有人倫和禮儀,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別的下場的。
玉珥重新躺回床上,拉著被子蒙住腦袋,不一會兒,湯圓就聽到了悶悶的哭聲。
沙曼離大順有一個多月的路程,這一個多月來,玉珥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席白川的消息,但是她知道他走到哪裏了,每天晚上她都會拿著地圖慢慢計算他的腳程,在算到他已經到達沙曼王都的時候,她怔愣了好久,眼神徹底暗淡了下來。
再次得到他的消息時在一個半月後,那時開春的午後,她和湯圓在院子裏種玉蘭花,偶然聽到走廊打掃的宮人小聲的議論聲:“聽說了嗎?那個沙曼國臨時反悔,說好是他們公主嫁給我們琅王爺做妾,結果他們出爾反爾,直接把琅王爺給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