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期托著他的頭和背,十八娘則拿著細細的棉布替他擦拭,李景很喜歡水,普通普通地踢著,濺了十八娘一臉的水花。
十八娘拍了拍他的小肥肚子,“鬧騰孩子,你怎麼就不消停呢。”
她不知道的是,李景這一輩子,都脫離不了鬧騰孩子這個詞,整得整個大唐雞飛狗跳的。
李景扭了扭身子,撲通一下翻進了浴盆裏,整個人瞬間就沉了下去。
十八娘大驚,正要伸手撈,就看到李子期伸出手來,像是老鷹抓小雞一般,將他提溜了起來。
十八娘驚魂未定,拍了拍胸脯,“你失什麼神呢?怎麼沒有抱好景兒。”
好在搶得快,李景並沒有嗆進水去,而是更加興奮的撲騰起來,活像是一條泥鰍。
十八娘見了,趕忙用一塊軟棉布,將他包裹了起來,抱仔懷中。
李子期紅著臉笑了笑,“沒什麼,就是一時走神了。”
十八娘順著他的視線一看,隻見自己的衣衫已經濕了一大片,因著如今還不算涼,衣衫穿得薄,都貼在了身上……
十八娘臉一紅,“不要臉。”
說著抱起李景就往內室走去。
李子期緊隨其後,從南枝手中接過了李景的小衣裳,“他是小郎,皮實著呢,無妨的。這都是十八娘你的錯呀,誰讓你長得那麼好看呢!”
十八娘踹了李子期一腳,已經對於他的厚臉皮無話可說了。
李景折騰了這麼久,很快就昏昏欲睡起來,等十八娘給他換好衣衫,就已經呼呼地睡著了。
十八娘和李子期看著他的睡顏,都忍不住心中一軟。
“你坐在床上,抱著景兒吧。我給你們畫一幅畫。”十八娘想著,突然開口說道,“說起來,以前我也替你畫過一幅呢,隻不過那時候我們不算親近,我畫完之後,便燒掉了。”
李子期一愣,沒想要還有這樣的事,“是給國師畫的,還是給李子期畫的。”
十八娘被他問話的方式逗樂了,“給你畫的。自己跟自己比,簡直比景兒還幼稚。”
十八娘提起筆,快速地在紙上勾勒起來。
父子二人都是一頭微卷的頭發,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格外的溫馨,暖到了人心裏。
她這輩子很少動筆,都有些生疏了,但是她還是認真的畫著,等她畫完之後,李子期已經靠著床睡著了。
十八娘笑了笑,站起身來,拿起了床上的薄被,輕輕地蓋在了李子期的身上。
說起來,這輩子,他也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少年。
在十八娘沒有注意的地方,李子期的手微微地動了動。
“南枝,若是太子醒了,你便去書房喚我。”與世家商談之事,還需要細細的謀劃一番,崔九是因為有阿俏這個軟肋,別的人可不一定如此。
等十八娘一走,李子期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拿起十八娘適才畫的畫一看,沉思了片刻,提起筆來,在他和李景身旁,又畫了一個十八娘,如此他們一家三口,便在同一張畫上了。
他並不需要十八娘在跟前,也下筆如灰,因為十八娘的各種樣子,已經在他的腦海裏過過千遍萬遍了。
即使閉上眼睛,他也能夠畫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