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括的確是一個說道就做到,而且臉皮極厚的好漢。
第二人整個長安城中是個人都知道,安樂王瘋了,見人就說:“我李括是絕對不想當皇帝的,你千萬別拉攏我!”
攪和得人一頭霧水,就您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誰想拉攏你當皇帝呀!
而且當皇帝什麼的?是能夠隨便掛在嘴上說的麼?
也因為他,這元日將至的喜慶,好像又回來了。
唯有一人,忿忿不平的闖進了宮中。
十八娘正坐在一個四方的木架子前,上頭蓋著一床暖暖的錦被,一揭開被子,便能看到下麵的炭盆閃耀著跳躍的紅光。這是阿俏叫人製了送進宮裏頭來的,深得她的歡心。
這被爐已經成為了她的心頭好,像是有什麼神奇的力量似的,讓人半點兒也離不開它。
尤其是雪天,烤著火喝著茶,再來一盤瓜子零嘴,簡直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了。
不光是她,李子期也深陷在這種美妙的暖洋洋的感覺中。
“十八娘,我覺得這樣下去,可能要從此君王不早朝了……”李子期說著,因為暖和,讓他白皙的臉微微有些泛紅。
沈琅瞧著二人一副軟骨頭的樣子,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十八娘我好歹也曾經是你的哥哥,李子期,你現如今也得喚我一聲表哥。就是這樣無視我的?李括那個傻子的話都傳便長安城了,他是打算接下來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了麼?”
十八娘眯著眼喝了一口茶,舒服的長歎了一聲,“早些怎麼沒有讓我遇見阿俏呢,原來巴陵竟然有這麼美好的東西,簡直比五石散都要厲害。”
就在沈琅快要忍受不了的時候。
十八娘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現在喚你一聲哥哥,你敢應麼?謝蘊小娘子。”
沈琅氣了個倒仰,他大約與十八娘天生八字不合,以前尚是她哥哥的時候,兄妹二人就常看對方不順,恨不得弄死對方了。
他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十八娘繼續說道:“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不應該正合你心意麼?”
以前的沈琅,可不就是這樣的浪蕩子。
沈琅不滿的走了過來,撩起了被子,坐了進去,“你不要戳我痛處了。李括那個賤人,欠我的還沒有還呢。我在家中備嫁,被阿娘逼著學了這麼久規矩,還被一個滿口之乎者也的堂兄管了一路,一進長安城才發現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將要嫁一個孬貨了。”
那種隨處可見的同情目光,簡直讓人煩心透了。
沈琅頓了頓,厚著臉皮說道:“表弟,你賜我一點嫁妝唄。李括嘴上說得好,萬一日後有個非分之想的,也給你添堵不是……你若是應了,我保證他絕對不敢在你麵前瞎晃蕩。”
“你要什麼嫁妝?”一點嫁妝而已,不算過分。
“一根禦賜的金鞭如何,專打安樂王!”沈琅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聲。
十八娘有些無語,顯然沈琅這次回謝家是想通了,自己不好過,也絕對不讓殺了他的李括好過。
李子期眼前一亮,“行。不過你悠著點,那是我堂兄。我指不定是天煞孤星的命,還要留著他給十八娘和景兒擋煞呢。哦,你勉強也算一個,他若是死了,那就隻能你來擋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