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世雄來到了風流鎮,他是受了三原俊一聯隊司令部的命令來的。三原俊一聯隊三千多兵力,分布在曲原縣境內,單獨河口鎮,兵力達到一半以上。河口鎮現在是日本軍隊的軍需樞紐,物質從水路與陸路源源不斷的運送到各個參戰部隊,三原俊一聯隊的主要任務是負責軍需保衛及調度工作,
三原俊一把焦世雄招來,首先是要與他商議河口鎮的維持會長的事宜。董識之病倒,若大的鎮,沒有一個為首的不行。其次,白馬嶺已開始采礦,急需修一條公路通向白馬嶺去。總司令部幾次電令,兵工廠正等著這裏的黃銅製造子彈,本土的重工業也需要這裏優質礦產資源。把這裏的黃銅運送出去是三原俊一的聯隊的當務之急,近段時間,必須組織民工搶修這條公路。
焦世雄先到三原俊一司令部領命後,來到了董識之的家。董識之病倒在床上,謝絕了焦世雄的好意,焦世雄無耐之中,想到了潘富貴,便帶著王一鳴、何為來到了潘家大院。
畢竟有一層姻親的關係,焦世雄還是帶了些禮物,他想借此機會,打探顏如玉的消息。焦世雄到來,使潘家大院充滿了恐懼,潘富貴更是像熱窩上的螞蟻,他在臥室裏團團直轉。
老夫人睡在床上,看到老爺晃來晃去,問道:“老爺,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呀?”
潘富貴長歎一聲,說:“這個魔頭來了,還不是來潘府索要顏如玉!”
老夫人苦笑了一聲,無比傷感的說:“現在,潘家大院就剩我們這兩根老骨頭了,還有什麼怕的呢!”潘老夫人連續歎氣,“唉,真是瘦田醜妻家中寶,漂亮媳婦是禍根呀!”
聽了夫人的話,潘富貴好似有了主見,他一拍手掌,顯出英雄氣概,大聲說:“對,人死隻不過頭落地,早死早投胎,早死早享福。我這就是會會魔頭,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焦世雄見潘富貴跛著腿出門迎接,立即顯出疑惑的臉色,他關切的問道:“老爺子,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腿,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見到這幾個全副武裝的軍人,潘富貴就如泄了氣的皮球,英雄氣概陡然消失。潘富貴麵帶愧色,他說:“焦團長,近段潘家禍事不斷,禍事不斷。”潘富貴長歎一聲,“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呀……內眷臥病在床,不便出門迎接,望焦團長見諒!”
“哪裏,哪裏。”焦世雄非常客氣,他問一旁站著的潘龍寶道,“潘管家,老爺子的腿到底是怎麼傷的?”
“是牛頭山的土匪開槍打的。”潘龍寶說。
焦世雄突然露出憤怒的神色,大聲道:“這個錢駒兒,屢屢與我焦世雄過不去!老爺子,這個仇為侄已經替你報了,我已將洗劫河口鎮的土匪全部消滅在雞窩嶺裏,殺了匪首黃虎,並把他的頭顱割了示眾。牛頭山匪幫凶殘歹毒,我已經讓錢駒兒十倍甚至百倍的代價償還了。”
幾人邊說邊進了會客室,焦世雄坐著,把會客房打量了一番,又從房門往外看去。潘家大院顯出寂靜與空曠,若大的大院沒看到幾個人。幾月前的潘家,那是人來人往,歡聲笑語,整個大院,充滿了生氣與快樂。今天,沒有看到那些粗壯結實的護院,沒看到那些貌若天仙的女人,從潘富貴與潘龍寶的臉上,看出他們的心裏充滿了悲痛與恐懼。
焦世雄看了好一會,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焦世雄關切的問道,“老爺子,老夫人的病怎麼樣?是不是也被土匪致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