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忠來到董識家裏,董識之熱情的把他請到客房,女傭端來了熱茶。鄭國忠喝了口茶,對董識之說:“董老爺,沈氏客棧老板被日本人抓走了!”
“我知道。被日本人抓走了五十多個年輕的女人。你們商鋪的鄭立幫的媳婦丁一枝不是也被抓去了嗎?”董識之氣憤的說,“他們是故意找茬兒。這些女人,妨礙他什麼了呢?”
鄭國忠說:“董老爺,我今天來,就是請你拿個主意,我們應該怎麼辦?”
“唉,我老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董識之不住歎氣,他接著說,“再說,現在是日本人的天下,我們能怎麼辦呢!”
“董老爺,如果我們一句話都不吭,日本人是會更加猖狂的!”
“好吧,既然你這麼相信我,我這就隨你一道,去趟維持會所,聽聽潘會長的意見。”
鄭國忠與董識之來到維持會所,潘富貴不在會所裏。兩人又去了潘富貴的家裏,見到了潘富貴。潘富貴當然知道兩人的意圖,潘富貴叫苦道:“董老鎮長,我不想幹了,我真的不想幹了,我再幹,我就要瘋的!我的精神很脆弱,每天根根神經都繃向很緊,請董鎮長可憐可憐我吧!我看老鎮長風度不解當年,懇請老鎮長能老驥伏櫪,再幹一屆吧!”
“潘會長,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你是不是認為我倚老賣老,妨礙公務呀!”
“不是不是。”潘富貴不住解釋,“老鎮長,我是直話直說。是真心話。”
“既然是直話直說,那我告訴你,如果我董識之想當這個會長,還輪不到潘老爺來當。”
“老鎮長,誤會,誤會,真是誤會了。”潘富貴深深的歎著氣,“老鎮長呀,我都這個年紀了,還能說什麼假話呢!我是真心不想當這個會長了。在日本人眼裏,我辦事不力,是個庸才,在河口鎮百姓眼裏,我幫日本人辦事,是個漢奸!我真不想讓我們潘家祖宗挨大家的罵呀!”
“你不當,總會有一個人當。”董識之勸道,他接著說,“當然,當了會長,可得為河口鎮百姓辦事。你知道,我今天來到這裏為什麼!日本人憑什麼抓走我們河口鎮五十多個女人?是不是我們河口鎮的女人還沒有被日本人宰盡殺絕呢?潘會長呀,當了會長,保護一鎮百姓的安全,是你的責任呀!”
“老鎮長,你要我怎麼辦呢?”潘富貴皺著眉頭,傷心的說,“老鎮長,你不知道,老太婆重病在床,醫生說,她時日不多了。”
“怎麼?老夫人重病了?”董識之說,“我去看看她吧!”
潘富貴帶董識之進了臥室,潘老夫人躺在床上。董識之輕輕叫道:“老夫人,老夫人!”
潘老夫人微睜了眼睛,毫無氣力的問道:“誰呀?”
潘富貴說:“是老鎮長。”
“哦,是老鎮長呀。”老夫人說,“董老爺,重病在身,恕我失禮了。”
董識之勸道:“老夫人,你的病會好的。”
“董老爺,你別勸我了!活在世上,還有什麼盼頭呢!都走了,都走了呀!我要去找我的兒子了。”潘老夫人老淚縱橫,潘富貴上前為她擦了擦。
潘老夫人接著說:“我看到他們了,他們正在外麵等我。”潘老夫人喘了幾口氣,問道,“董老爺,你定是有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