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原縣警備司令部設在縣城的東邊,占地麵積約二十畝左右,司令部住紮著兩個連,三百人左右。
近些日子,焦世雄把本就丈餘高的圍牆加高了三尺,並在圍牆的兩角建設了兩個高厚結實的炮樓,圍牆的旁邊是警備隊的營房,中間有一棟兩層的房屋,就是警備司令部辦公大樓,大樓一層駐紮著一個足額的警衛排,焦世雄的宿舍安置在二樓裏,二樓還設有會議室、辦公室、會客房。
焦世雄在鄭家商行裏回來,很不痛快,他板著一副黑麵孔,怒氣衝衝的穿過練兵場,從挺立著的兩個身強力壯的警衛的中間走進司令部大門。
焦世雄走進會客室,重重的坐在沙發上,他眯著眼睛,顯著極其疲憊的樣子。焦世雄把一頂黑色的平帽扔到茶幾上,頭靠著沙發,把自己擺成了一個“大”字。
一個腰瘦臀肥的女人從臥室裏走出來,她不敢驚動焦世雄,輕輕的坐在了焦世雄的旁邊,撫摸著焦世雄的胸膛。過了一會兒,女人輕輕的叫:“世雄,世雄……”焦世雄一動沒動,沒有做聲。
女人不敢叫了,靜靜的陪坐在焦世雄的旁邊。過了好一會,焦世雄突然暴跳起來,怒聲道:“他媽的,我焦世雄絕不會放過這些惡人!”
女人張著一雙大眼望著焦世雄,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爺,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警備隊的王豹被人暗殺了,便衣隊的王啟明也被遊擊隊殺死了。”焦世雄說。
女人已聽說王豹被殺,她是在後花園裏散步的時候聽一個勤務兵說了。女人聽說這事後,心裏忐忑不安,他知道焦世雄有一個老婆被牛頭山的土匪殺害,他總是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女人勸焦世雄說:“老爺,別在警備隊裏混了,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不下去了。”
焦世雄聽了,怒喝道:“真是婦人之見!”
“跟日本人做事總是不好。”女人又說。
“老子有奶就是娘。”焦世雄大聲嚎道。
“日本人走了,你兒子都要跟你背上漢奸的罵名。”
“婦人就是婦人,頭發長,見識短。日本人走了,我就不會讓我兒子移居日本!”
“你的宗譜都會給你記上不光彩的一筆。”
“老子有錢,還怕宗譜不給我倒著寫!”焦世雄說,他突然似想起了什麼,對外麵的勤務兵叫道,“勤務兵!勤務兵!”
一個勤務兵應聲而入,焦世雄對他說:“叫王一鳴連長過來,我有事找他。”
一會兒,王一鳴慌裏慌張的進了焦世雄的客廳,焦世雄對他說:“三原大佐讓我們警備隊派一個連去河口鎮住守,你去準備一下,過兩天出發。”
“是!”王一鳴挺立著,應了一聲。
焦世雄向他擺了擺手,顯出極其煩躁的樣子:“你去準備吧!”
王一鳴剛走出客廳門口,焦世雄把他喚回,交待道:“到了河口鎮,要提防鄭家的人,有什麼情況,當即向我報告。”
“是!”王一鳴又應了一聲,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客廳。
王一鳴是不願意去河口鎮的,雖說他駐守在東城樓下,有日本人撐腰,曲原縣城還是很安全的,而現在的河口鎮不比以前,1929年到1934年,河口鎮不好混,那時,窮人鬧紅,保安團隨時都會受到紅軍的襲擊,就連國軍的正規軍都被打得屁混尿流,保安團隻得撤兩百裏外的省城郊區,直到1934年春,紅三師被國軍打敗,保安團才回來。1934年春至1938年春,這四年的時間,河口鎮是最平靜的,這時,這裏河運繁忙,生意興隆。恰在這四年,王一鳴得到焦世雄的照顧駐守河口鎮,王一鳴從中撈了不少油水,把自己養得肥頭肥腦,紅光滿麵。現在,河口鎮比三十年代初更不好混,土匪不可怕,遊擊隊可是不好對付,再加上一個武功高強的“褐鷹俠”,聽起來都嚇得警備隊員們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