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田命人把算命先生掛在鎮南門的炮樓上示眾,並派四個警備隊員看守屍體,他們放了被抓的河口鎮鎮民,並委托警備隊人員把鄭國忠送到鄭家商鋪。
當天晚上,防守的四個警備隊員被殺,算命先生的屍體被誰搶走了。
這天早晨,鄭家商鋪的年輕人正在議論著擊殺三原俊一“褐鷹俠”,這時,鍾雲天來到了商鋪,鍾雲天穿著獵戶的衣服,肩膀上還背著幾個兔子。
見了鍾雲天,年輕人一齊圍了過來,問他最近牛頭山的情況,鍾雲天不厭其煩的告訴了大家。最後,鍾雲天把鄭國忠叫他一旁,對他說:“三少爺,總司令要見你,叫你馬上到李家塞去。”
鄭國忠毫不遲疑,從暗道來到了李家塞。
鄭國忠見到二哥,兩人談了鄭家船隊被焦世雄襲擊的事情。鄭國勇沉重的說:“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沒有不死人的戰爭。”
鄭國忠說:“這個惡魔,就是千刀萬剮他也難心頭之恨!”
“不是有人替我們報仇了嗎?”鄭國勇問,他接著說,“正因為有這麼一批敗類為虎作倀,日本人才如此猖狂……”鄭國勇挽著鄭國忠,“走吧,到外麵去轉轉。”
兩人走到了一座小山,在一座新墳前停下。鄭國勇眼睛看著墳前豎立的一塊片子,上麵寫道:“中國國民黨第六遊擊縱隊少校黃文傑之墓!”
鄭國勇看了片刻,指著墳墓問鄭國忠道:“三弟,你知不知道,這裏麵埋葬的是誰?”
“上麵不是寫得很清楚嗎?”
“黃文傑少校是誰呢?”
“我哪裏知道。”
“告訴你,他就是前天被日本人殺害的算命先生……”
“怎麼?是他?黃先生?”
“難道二哥騙你嗎?”
“黃先生不是一直以算命為生嗎?他不正是前天襲擊三原俊一的‘褐鷹俠’嗎?他怎麼是國軍上校?”鄭國忠疑惑的問。
“他不是‘褐鷹俠’,他是假扮的‘褐鷹俠’。”
“去年夏初,我在黃家鋪鎮的蓬萊客棧遇到過他。”
“對,有這麼回事。”鄭國勇點了點頭,“那時,我是戰區司令部直屬騎兵團團長。說起來,算是我的私心,我擔心日本人攻下了曲原縣,便安排當時的警衛連長黃文傑在河口鎮一帶活動,一來偵察這一帶敵情,二來暗中保護我們鄭家安全。三弟,這話可不能對別人講呀,讓大家知道了,大家會說我鄭國勇為了一已私利而置國軍少校生命於不顧……”
“這麼說,二哥早就對我們鄭家商鋪的情況了於指掌了!”鄭國忠連忙問。
“哈哈哈……”鄭國勇笑道,“三弟真可謂一流的精明人物!不過,也隻了解一些。”
鄭國忠問:“二哥,黃先生為什麼要刺殺三原俊一呢?明明知道日本人警衛森嚴,他為什麼這麼做?”
鄭國勇突然顯出嚴肅的神情,他說:“‘褐鷹俠’屢屢出現,給日軍以痛擊,軍火庫被炸,碼頭輜重被炸,都是‘褐鷹俠’及時出現的成果。三原俊一還懷疑,‘褐鷹俠’是河口鎮人,我們商鋪是重要嫌疑對象。”
鄭國勇接著說:“黃文傑當然知道這些情況,他幾次扮成‘褐鷹俠’,為的是轉移日軍的視線。那次,‘褐鷹俠’夜闖日軍司令部,要救出韓小五,被日軍發覺,他們一直追趕到駱駝山上,後來,黃文傑化裝出‘褐鷹俠’,及時出現,把日軍引開,使‘褐鷹俠’安全逃出駱駝山。那次,黃文傑受傷了。”鄭國勇笑了笑,“第二天,三原俊一不是與河口鎮人開了一次天大的玩笑嗎,搞什麼身體檢查,其實,就是要找出‘褐鷹俠’。他讓河口鎮男人把衣服脫向精光,就是要看誰的手臂負了傷。黃文傑要擊殺三原俊一這個狡猾的狐狸,更是為了保護真正的‘褐鷹俠’。日本人這次是要對河口鎮人下手的,他們又導演了一場‘遊擊隊’屠殺鎮民的鬧劇,幾十個日軍特種兵,化裝要遊擊隊員,要在棋賽結束後屠殺鎮民,在河口鎮北,與我們的人打了個遭遇戰,雖說雙方都沒有輸贏,而這次行動,挽救了我們河口鎮幾千人的生命。黃文傑的出現,日軍確定了他就是連續幾次偷襲他們的那個‘褐鷹俠’,才停止了屠殺計劃。三弟,日本人是非常狡猾的,是非常殘忍的,你們的處境是很危險的!”
鄭國忠籲了一口氣:“好險呀!不是黃上校出手相救,隻恐怕我們鄭家商鋪又要遭大難了!”
“不是鄭家商鋪要遭大難,是整個河口鎮都要遭大難,當然,我不會袖手旁觀的,我們特務營不是沒有讓日本人的陰謀得逞嗎。”鄭國勇蹲下身子,右手撫摸著墳前的牌子,他接著說,“三弟,你沉著穩重,黃上校經常稱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