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玲連忙走到魯永年的病床前，把魯永年扶下躺好。又對魯永年說：“魯大爺，您躺好。俺來給您打止痛針。等打完止痛針您就不痛了。”
魯永年聽了，便安靜下來，讓薑玲給他注射止痛針。薑玲為魯永年的手臂放好讓肩上三角肌露出來。就在薑玲做好注射準備。想轉過臉前去拿放在魯永年床頭方盤內的注射器。魯永年這時不知道怎麼前臂一抬，正碰到薑玲的臉。薑玲的口罩一邊帶係一下子掉了來來。薑玲臉這時正對著魯永年的臉。兩雙眼睛相對視。薑玲忙露出燦爛的一笑。魯永年也對薑玲微一笑。薑玲凝神貫注地為魯永年注射注完注射器中所有的杜冷丁。
魯永年靜靜地躺在床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此時正是新世紀之初中夏，A市人民醫院120急救中心外麵，大地被火熱的太陽灸燒了一白天。滾滾熱浪象火焰一般，讓人熱得要窒息。然而，在魯永年的病房裏顯得那麼陰冷。唯一給他一絲溫曖的就是薑玲那——燦爛的微笑。
這位老人，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在崗位上是多年先進工作者。在幾年奮怒、痛苦、孤獨後，溘然離世。他死的是那樣安靜、慈祥。他麵帶著一絲微笑走了。在老人走的房間裏沒有一位親人哭聲和眼淚。忽然間魯永年病房內總個空間都凝固了。就連時間凝固了。
薑玲坐在魯永年的身邊望著，魯永年走向別一個世界。那裏但願公平、公正、沒有疾病、沒有痛苦和傷害。薑玲看了一會兒，好像魯永年躺在病床上沒有動靜。便握一下魯永年的手。魯永年的手現在涼如冰。薑玲打了一個寒顫，忙縮回自己的手，心想不好。忙站了起來，把自己的手放在魯永年鼻前試一試，魯永年還有沒有呼吸。薑玲此時感到魯永年一點呼吸也沒有了。
於是，薑玲連忙跑出魯永年的房間。很快地找到馬主任，氣喘噓噓道：“馬主任你忙去看看魯永年，好像沒有呼吸了。
馬主任聽了好像早就知道似得，不慌不忙答應一聲：“哦。”說完站起來。向魯永年病房走去。等馬主任走到魯永年床邊仔細看了看死去的魯永年。又摸了摸魯永年脈搏。然後，拉起魯永年身上的白色單子，把魯永年的頭全蓋上。便回到辦公室裏，給領導打電話請示，安排民政的靈車過來拉魯永年的屍體。
薑玲象是被霜打得一樣，魂不守舍地站在那兒。馬主任打完電話便回主任辦公室。
這時也快到下午下班的時刻。薑玲此時也沒有什麼事。便坐下來休息一下。穆林這時從病房裏回來。坐在薑玲的對麵看到薑玲麵色不對便問道：“薑玲你怎麼了？”
薑玲有氣無力地回答道：“那個魯永年老頭死了。”
“噢！什麼時候？”穆林問道。
“就在剛剛。”薑玲回答道。
“噢！這個老頭是夠可憐的。”穆林歎惜道。
“是我親手為他注射杜冷丁後，他就死了。”薑玲說道。
“他死得很痛苦嗎？”穆林問道。
“不！一點也不痛苦。他是麵帶微笑走的。穆醫生你說我是不是個殺人犯？”薑玲問道。
“啊！怎麼回事？”穆林吃驚地問道。
“是這樣：今天下午，我去給魯永年換吊水時，看到魯永年很痛苦樣子。我便上前問他怎麼了？他說不出話來。我又問他會不會寫字，他頭了頭。於是我給他了紙和筆。他在紙上寫了三個字‘痛、想死。看到後便去告訴馬主任。馬主任到了他的病房看了看，便隨開400ml杜冷丁。我看怎麼一次用這樣大劑量。遲疑一下，可醫生的醫囑不能不執行。我就給魯永年注射了400ml杜冷丁。注射完沒多會兒魯永年就死了。你說我是不是殺犯。是我一次給他注射這麼大劑量的杜冷丁。”薑玲說道。
穆林聽了，低頭沉思一下。便小聲說道：“在醫學學術報道上說：在惡性腫瘤晚期。麻醉藥品可以按病人需要給病人用藥。不沒最大量。噢，他早點走了好。省得活在這世上受罪。死是對他來說是種解脫。你也別自責了。今後遇到這樣還多得呢。要是每次都像你這樣就沒法工作了。”
薑玲聽了心裏這才好受一點安慰，便點點頭回去做自己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