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繼續下,嗒嗒嗒的打在雨衣上,肖左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看車輪印後起身,陸桑伸手摸摸車輪印,喊人來拍張照片回去做比對。
回頭見肖左在和程楠說話,她幾步走過去,聽見肖左問程楠屍檢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明天可以出來。”
“好。”
陸桑看著同事處理現場,站在肖左身後,頭頂大片的烏雲,雨勢變大,風也大起來,吹的身上雨衣幾乎要隨風跑了。
封雲走了過來,抖抖一腳的泥巴,提了提她雨衣帽子,遮住半濕的發:“肖隊,已經處理的差不多。”
“可以回去了。”
“我去通知下。”
陸桑看著密密的雨絲中,王梅的屍體被裝進袋子裏,抬到車上,她又回頭環顧眼案發現場,廢舊的工地,矗立著幾幢尚未完成的建築,在朦朦細雨中顯出幾分蒼涼感。
此處離王梅住處不遠,因為地處城市邊界,並沒有攝像頭,增加了查案難度。
肖左已經先一步離開,回頭見她沒跟上來還停在原地,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在雨中格外黑亮、安靜,不曉得在思考什麼,他腳步一停,站在原地等她。
陸桑並不知曉肖左在等她,直到封雲喊了聲,這才攏了下雨衣大步往車子走,經過肖左時腳步一頓:“肖隊,不走嗎?”
“走。”
說完也不等她,拉開車門上去,陸桑見他上了前麵那輛車,腳步一轉,選擇了後麵那輛,車上封雲和許岩都在,見她上來,一個個的都滅了煙。
車內依舊飄著絲絲縷縷的煙味,許岩降下車窗讓冷風灌進來,直到車內煙味都散去。
“桑桑,跟著肖隊學習的怎樣?”
老許一邊開車一邊吊兒郎當的問,陸桑扯扯幹澀的嘴角:“他很敏銳。”
老許眼神一亮:“咱們警隊一枝花可是很少會誇人啊。”
陸桑早就習慣被他揶揄:“我要是誇他外表,你聽了豈不是更傷心。”
“封隊你聽聽,這才來多久,就不向著我了。”
封雲爽朗的笑了聲:“肖左那樣的長相,警草肯定是跑不掉。”
老許故作傷心,陸桑卻笑了起來,其實刑警的長相最好不要突出,大眾臉最好,辨識度高了反而不好。
車子到警局,陸桑先下去,封雲和老許還有別的事情,又開車出去。
她剛在辦公室椅子上坐下,手還沒沾到杯子,肖左帶著一身水汽推門進來,黑發濕漉漉的貼著頭皮,一滴水順著下巴流進脖子裏。
“老胡。”
“哎,肖隊。”
“查王梅的電話記錄。”
“好,今天就能出來。”
肖左點點頭,繼續往前走幾步,看著陸桑烏黑的腦袋瓜子,手搭在椅背上,微微彎腰,將她圈在座椅裏:“陸桑。”
她被點名,噌的從椅子上起來:“肖隊。”
“跟我出去。”
“好。”
她拿了件外套就跟著肖左往外走,走在前麵的他忽然停下來,陸桑沒看見直接撞上去,又不甘的捂著鼻子退回來,肖左淡然看了她一眼,又去和老胡交代事情。
陸桑站在門口等他,兩人再次去王梅住處,下車走過那條破舊的巷子,陸桑撐傘,肖左個子高,需要微微彎著腰,她把傘提高,下一秒,肖左接過傘。
“我來吧。”
她鬆開手,望著腳下坑坑窪窪的地麵,又想起王梅躺在冰冷潮濕的泥土地上,頭顱變形的模樣,心裏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