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照著剛才那手道，又捶了一手。
“舒服。”桂紅英這一試，她覺得她的貼心丫環就用娟子了。那個小紅嘴巴又不會說話，按腳的功夫，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她得把她退給二太太。侍候她的人，哪能由著她來安排呢？她也是一個做小的，讓她安排了，那她就是變相默認她比桂紅英大了？她桂紅英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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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二太太李婉蓉那天從餘家大院回到錢莊後，即時差人去碼頭找管家六爺到錢莊敘話。順六不知道他張羅的這門親，讓李婉蓉在餘家的地位受到了挑戰。他坐馬車到茂隆錢莊理事室時，理事室的一個會計還沒下班，李婉蓉卻讓他先下班回去了，隻留下三個夥計，在前櫃忙著收蓄、支付事務。
順六不知道二太太李婉蓉找他有何事，連晚飯也沒吃就趕過來了。順六向來就少管錢莊的事，自然他到錢莊的次數就少。見他如期而至，李婉蓉嗔著他說：“六爺，我不招你，你就不能過來看看我嗎？”
“二太太，你說重了，順六哪會？當然，我是真的來得太少了，請二太太莫怪。順六一會請二太太吃飯，說叨說叨餘家大院的事兒。”順六在餘家做事已有二十年。他兒子二仔都二十二歲了，卻不曾想過要給他張羅一門親事。想當年，他老婆過世，他一個人帶著兒子投奔餘欽照，在餘家的栓發牛莊當跑堂。這二十年，他目睹了餘欽照將他老祖宗留給他的這麼一間牛莊，做成了現在擁有一家總店和三家分店的牛行商意。除此之外，碼頭和船行，也是他來了才做起來的，還有後來的茂隆錢莊。
“這麼說來，六爺也知道大院出了什麼事了？”李婉蓉有娘家李府做後盾，一向都不怎麼靠順六的，這回桂紅英在餘家大院胡攪蠻纏、拿下人開涮，她不得不依重他這個常住大院前院的餘家“老臣”，如果連他都視而不見，那餘家大院簡直就是個魔窟了。她說：“這裏還有三個夥計，我們還是到隔壁喜仙樓去。”
“好，今晚我做東吧！”自家人也這麼客氣，順六覺得李婉蓉剛才是話中有話。對付一個桂紅英，根本用不著他出手。難道說，她也有求他的地方？桂紅英娶進來，餘家的三角平衡一定會給打破。餘欽照讓他找桂老爺子提親時，他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讓李婉蓉倒向他，也是他夢昧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