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之後,楊思青也算認識宋良駒了。不久,他隨歪嘴三送宋良駒下山時,他要求跟宋良駒單獨對話,歪嘴三同意了。兩人到了僻靜處,躲開歪嘴三耳朵,楊思青恨恨地對宋良駒說:“臭老道,你是怎麼測算到我昨天要過大嶺山的?”
“這是我飯碗,也是天機,就象你相牛、估牛一樣,不可向外人泄露。”
“你放屁,我相牛、估牛是靠長期積累體會,而你不同,靠著你這張嘴皮,到處誆吃、誆喝,我告訴你,你要是在山下讓我逮著你,我非踢死你不可。”
“你要踢死我?我昨天救了你,你以為你真是師爺了?我告訴你,楊家小子,你們楊柳兩家的那點事,已經流傳到江湖上去了。我讓你到大嶺山找個靠山,這是救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你恩人呢?”
“我呸你,我讓你給賣了,你從歪嘴三那裏得了多少好處?半個月前,你是不是也把我哥賣給了別人?”楊思青怒視著宋良駒。
宋良駒也不客氣,他說:“你們楊家就這麼對待自己恩人嗎?你哥不是我賣的,但我知道他沒死,他活得好好的,你不用擔心,你們兄弟倆,還有你姐思雯,逃過了你們楊家那場大火,你們仨人將來必有後福。”
楊思青氣得咬牙切齒,他說:“這不用你費話,這是我們楊家的命,命不該絕,誰也奈何不了。你要是識相,你就呆在大嶺山,當你師爺,這裏有酒有菜,夠你了度餘生了。”
“可是,我腿腳不靈便,人家歪嘴三目標不是我呀!我要是象你這麼年輕,我還到處跑,饑飽無度幹啥?說真的,人家歪嘴三今天夠給你麵子了,你以為真是你那兩本書幫了你?你惦惦這事情的前前後後吧!我要走了。”宋良駒轉身欲回歪嘴三那邊。
“等等。”楊思青叫住了他說,“宋先生,剛才小青犯冒了,想請教宋先生,小青如何才能逃出大嶺山?我是真的不想呆在山上,山上這生活,會悶死我的。”
“我不能教你這事,得你自己想。你自己剛才不是說得很好嗎?他們教你打槍,你教他們識字,一報還一報,這買賣不虧本呀!現在兵慌馬亂,這可是個機會,而不是磨難。”
楊思青聽了,感覺有些道理,他作揖說:“謝宋先生教誨。”
宋良駒走到歪嘴三那邊,歪嘴三說:“宋先生,你們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楊兄弟這回安心了,他不會私自下山的,三爺你放心。”宋良駒讓歪嘴三陪著他走到山下後,轉身向歪嘴三和楊思青作揖告別。
看著宋良駒那瘦弱的身子,楊思青想他確實不合適留在山上,而他自己,該如何利用這兩個月時間呢?真要給歪嘴三尋一個師爺頂替自己嗎?宋良駒就是這麼給放下山的,他再重複他做法,歪嘴三會放了他麼?費盡心思給他找個師爺,他卻不放他下山,到時宋良駒這個保人神遊到了哪裏,又有誰清楚呢?做保的人,都不在山上了,誰來保證歪嘴三到時不把他找來的人,和他一起留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