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悄悄溜回大院。怎麼辦?今晚不救小紅,她肯定要給這兩個狗男遭踏和弄死的。不行,我得救走她,哪怕得罪三太太。三喜回房時,二仔已經回來了。這時的餘家大院靜悄悄的。大家都還沒睡,前後院的回廊都亮著燈,他不好去找小紅。
他先去洗澡,完了,回到前院管事偏房,等著二仔去洗澡,二仔卻磨蹭了好久才去。他瞅準這個機會,他把他平時積蓄的錢拿了出來。數了一下,拿了十塊大洋,另用一塊布包好。才悄悄往後院,賊走過去。
後院因為餘欽照和順六去了省城,二太太,二小姐、三小姐又不在家。就住著三太太桂紅英,丫頭娟子和小紅。他摸到小紅那間小偏房外窗下,輕敲著,裏麵的小紅輕叫一聲:“誰?”
“我、你三喜哥。”三喜怕小紅不開門,說了自己名字。
小紅說:“三喜哥,我睡下了,你有事,明天再來。”
“不行,你快開門,要現在說,要不,來不及了。”三喜小聲催著小紅。
小紅卻擰著他不開門,怕這事讓桂紅英知道了,明天又要打她。
三喜更焦急,說:“小紅,快開門,你現在很危險,你再不走,你明天就得死。”
小紅聽清楚了,慌了神,因為三喜晚間並不常找她說事;她給三喜開了門,讓三喜進去。三喜仍小聲說:“三太太要把你賣掉,已經讓八嘴、阿九給你備好迷藥、麻袋和繩子了。今晚就要把你悄悄弄出去,你快收拾包袱逃命吧!”
“逃命?我逃到哪裏去喲?我家離這裏那麼遠,這半夜三更的,我怕黑呀!”小紅給嚇得渾身發抖,不知如何是好。
三喜抓著她雙肩說:“好妹妹,你再怕也得逃,不逃,你明天真要等著他們把你弄死嗎?”
“可是我怎麼出去喲?大門那邊有八嘴他們把守著。”小紅一時想不到後院後花園雜木叢下有一個狗洞,拔開雜木叢,就可以鑽過去。
三喜說:“我有辦法,一會你跟我來,快點。”
小紅聽了,簡單收了兩套衣服,打了包袱;拿了床底下錢罐子裏的積蓄,包好,揣進懷裏。三喜也把他的十塊大洋給了她,小紅卻不肯接。
三喜說:“傻妹妹,三喜哥幫不了你什麼,出了餘家大院,你自保吧!天差不多亮了,你再去東城碼頭,搭船離開。走得遠遠的。”三喜一個大男人這麼說著,淚都快飆出來了。
小紅一陣激動,撲到三喜懷裏喃喃著:“三喜哥,以後有機會,小紅再報答你。”
三喜帶著小紅來到後院後花園,扒開雜木叢,露出狗洞。
小紅遲疑著說:“洞口這麼小,我怎麼鑽得過去?”
三喜拚命扒著雜木叢,催著小紅試,他說:“你先鑽過去,包袱一會我再給你。”
小紅試了一下,鑽進了腦袋,再用力一鑽,肩膀也過了,可是屁股卻卡得很緊,三喜也顧不了男女授受不親之類了,把手掌搭在小紅屁股下說:“小紅,對不起了。”說著用力推了幾下,小紅就鑽過去了。
小紅返轉身,伸手接了三喜遞進去的包袱說:“三喜哥,謝你了,小紅走了。你保重。”
三喜返身走到後院,發現八嘴和阿九進後院來了,他趕緊躲進了餘欽照的書房。等八嘴他們去了桂紅英房間裏密謀,他趕緊狂奔而出,走到前院去。
前院的黃婆子和王嫂她們都睡下了。前院大門邊的兩隻燈籠在晃蕩著昏暗的光。回廊裏的燈早前就被八嘴他們熄了。三喜摸回自己與二仔的睡房,那時二仔已睡過去了。
三喜悄悄上了床,睡在床上,聽著前院的動靜。平日裏,八嘴和阿九負責夜巡,他們都是很有規律的。今晚三更一到,他們都從後院奔出來了,腳步是那麼慌亂。三喜相信,他們這是撲空了。八嘴怪阿九是個掃把星,壞了他的大事,讓一塊香噴噴的天鵝肉就這麼飛走了。
阿九也說:“我們去追回她呀!”
“追回她?你知道她是從什麼地方逃走的嗎?她逃往哪個方向,你知道嗎?”八嘴嘴裏嘟噥著:“這個女人一定早就發騷,早就想好讓她的野男人救她了。”
“可是三太太讓我們出去追她呢。”阿九提醒八嘴說。
“追她?你這回想著要戮她屁眼了吧?我們出去最多是做個樣子,追不回她了。一會你不要怪我不教你,明天一早見著三太太,你記得一定要說,我們追到東江江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