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一枝花,我大師哥和那時的人都管我叫‘一枝花’,你跟他說一枝花找他,他就知道是我了。如果你有機會回茶山,我想麻煩你上茶山柳三爺的礦山找他,告訴他,我一枝花還活著,要他想辦法救我出去,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是不會給蔣魔頭做小妾的。”
原來她是蔣威龍搶來逼著做小妾的?小紅算是明白她身份了。她為什麼不願意做小妾呢?她說:“你這番話,我現在恐怕帶不了。我還沒有機會出去。”小紅說的是實情,她不可能現在就能出去。再說,蔣公館的情況,她還是想多了解一些,才提出離開。
“那以後呢?”那女人扒在窗台上問。眼光裏透著迫切。
小紅說:“我又不認識你大師哥,他不可能相信我帶的話了?”
“我給他寫個書信,你帶給他,他看了就會信。”那女人過了一會又說:“但是,我不能就這麼害了你。蔣魔頭要是知道這事,他是不會放過你的。算了,你就當我沒說過吧!我要練功了。”那女人這天就這麼結束了她和小紅之間的談話。
小紅自此也知道了蔣公館的廚房為何每天要備那麼多飯菜了,說不定後院還關著什麼人呢,怪不得白天讓人看著大門,晚間還加派人手看著,原來這裏快成人間地獄了。餘家大院多好,要不是餘欽照娶了個女魔頭桂紅英,她待在餘家大院,最合適她了。
這個女人,給關了快十年,那她不跟坐牢差不多了?小紅這天一邊想著一些問題,一邊剪修了前院右側小偏院外的綠籬。她左看右看,感到很滿意;下午再修剪左側和前後院接口處,這前院就修剪完了。她得慢慢修剪,直到蔣威龍滿意為止,直到他讓她出去做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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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紅修剪完左側和前後院接口處綠籬,回到後院客廳不久,蔣公館女主人陳夫人帶著蔣家三小姐蔣紅妹,從娘家陳家莊回來了。一進公館,她就衝廚房那邊吼著:“張媽,聽說老爺又領了個狐狸精回來,她在哪?”
張媽快步奔出來說:“哎喲,夫人,她可不是狐狸精,她是老爺他的客人。”
“客人?客人領到這裏來幹嗎呢?會館那麼大,就藏不住她一個人了?”陳夫人還是很不客氣。她帶著蔣紅妹就往後院走。
張媽追著她說:“她是老爺的貴客,夫人你千萬別衝了老爺的喜頭,老爺正跟她東家談著商意呢。”前天蔣威龍這麼跟張媽交代過小紅身份,她可不敢讓陳夫人誤會了小紅。
陳夫人身子瘦小,還有輕微哮喘病,她走不了那麼快。小紅聽到前院有人在大聲說話,她走到客廳外麵來了。她看到陳夫人帶了三小姐蔣紅妹進來,她向著夫人鞠了一躬,並說:“夫人回來了,春韻見過夫人。”
“你是誰呀?你就是那個狐狸精嗎?怎麼穿起大小姐衣服來了?”陳夫人揉了揉雙眼,確定小紅真穿了蔣家已經出閣的大小姐蔣紅蓮的衣服,她喝令說:“快把衣服脫下,滾出去。”
張媽聽了,急壞了,有些吉吉巴巴地搶到她前麵說:“夫人,這衣服是經老爺同意,才讓春韻姑娘穿了的,一會要是壞了老爺他碼頭上的商意,他回來又要衝我發脾氣了,夫人你就饒了我和她吧!”張媽幾乎要給陳夫人跪下了。
陳夫人有些鄙夷地瞧著小紅說:“她既是老爺的貴客,怎麼會沒有衣服穿呢?張媽,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墜兒,上去,替她脫下。”陳夫人果斷命令著墜兒。
墜兒走近小紅,有些為難,小紅躬身向陳夫人行禮說:“夫人,是春韻冒犯大小姐了,春韻這就向夫人賠罪,馬上換下。”
小紅說完隨即轉身進她客房,換下她今早才穿的大小姐的舊衣服,換上她自己那一套純黑服裝,陳夫人看了更氣。她撫著胸口,哭喪著說,“哎喲,我說你個狐狸精,你要存心氣死我呀!誰讓你穿這全黑的衣服了?”
小紅從香秀會館被趙山本轉送到蔣公館,她就穿了這套衣服,她是因為沒有可換的衣服才穿大小姐舊衣的,她可不想得罪了女主人陳夫人。小紅聽陳夫人這麼說,意識到了什麼,立即將衣領內裏的白襯領翻出來了。
看到小紅著裝也不全是黑色,陳夫人收回了她悻悻的眼光,牽著三小姐蔣紅妹的手,進後院東側院去了。東側院的綠籬長得更是高低不平,個別地方還有些雜亂。小紅想,她明天再修剪這裏了。再看西側院,綠籬一樣讓她感到不中看。這事要是擱在餘家大院,餘欽照早就發脾氣了。蔣公館裏的人,為什麼都不愛護這個環境呢?那個小丫頭墜兒除了幫張媽做事,她好象也不需陪著三小姐。
小紅走到後院西側院,檢看綠籬長勢,她忽然就聽到了裏麵有人在敲擊著什麼,聲音就象是在寺院或道觀裏的木魚聲似的。她立即就怔住了,她知道這裏至少還關著一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小紅不好問蔣公館任何人,她轉身回後院客廳之際,身材瘦小的陳夫人雙手叉腰,站在東側院,衝小紅叫開了,她說:“誰讓你到那邊去了?哪是鬼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