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診治，取藥之後，李婉蓉沒有立即回錢莊，而是由小紅陪著去附近酒樓吃午飯。
師徒兩人中秋節分開後就沒有單獨在一起吃過飯，李婉蓉麵對年紀輕輕的小紅，慨歎她命苦，說春霞她媽媽跌了一跤就命亡餘家浴房的事，餘欽照就硬說是與她有關。十年有餘了，無憑無據，憑什麼就懷疑她做惡害死春霞她母親曾豔紅？李婉蓉想起餘欽照對她好多不平事。心裏恨透了餘欽照。
小紅一時隻能好話相勸，安撫李婉蓉的情緒。
李婉蓉生了兩個女兒，那時餘家大少爺還在，餘欽照卻沒有再與她生孩子，老是想著納個小妾嚐新鮮。其實，餘欽照是不想與李婉蓉生下男丁，納妾是故意做給李婉蓉看的。
因為李家人丁太興旺了，餘欽照生怕他餘家最後成了李家的。大太太曾豔紅意外亡故後，餘欽照以懷疑李婉蓉為名，對她時冷時熱的，將李婉蓉的身體拖到了更年期。今年還好，為了平衡她與三太太關係，他居然又讓她懷上了孩子，但是李婉蓉就是這麼不幸，胎兒四個來月就小產了。
李婉蓉那時就沒少懷疑三太太桂紅英下毒手。現在想來，誰最不想她再生兒子，李婉蓉算是看清楚了。不讓我生兒子，我就偏要生了。李婉蓉上半年就懷上過，現在月事雖不如常，卻還是有著可尋之規。她知道三太太桂紅英與八嘴通奸的事，她想他餘欽照早就給戴了綠帽子了。她不防再給他戴一個，將他餘家的種都換了。
小紅瞧著李婉蓉臉色問：“二太太，你別想不開呀？”
“老爺不給個頭由，就這麼打我，讓我在下人麵前丟臉，我想不通，但我不會想不開。”李婉蓉一個大家閨秀，嫁給餘欽照二十六年有餘，她可是從來也沒做過一件對不起餘欽照的事。要說對不起，她隻有對不起自己。她嫁進餘家的前五年裏，她怎麼也懷不上孩子，以至餘欽照懷疑她本來就是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
“那你晚上回大院去吧！跟老爺認個錯。”小紅勸李婉蓉回大院去。她也說不清為什麼要這麼勸李婉蓉“認錯”。
“不回，我有什麼錯？他又沒說。”餘欽照對李婉蓉時冷時熱，李婉蓉對餘欽照也時軟時硬，若即若離。餘欽照今天不說出個子醜寅卯，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打她，還當她是個女主人麼？
“那就等老爺冷靜下來再說吧！我吃了飯就回去，探探老爺他口氣，看是哪裏出了問題。”
“你不要再惹惱了他，不然他連你也打的。”李婉蓉還在想著餘欽照剛才打她時的狠勁。
“老爺他一定是一時氣不過才這樣的。”小紅是頭一次看到餘欽照打人。太恐怖了。
李婉蓉說：“幾天前老爺讓娟子過來，問我幾時回大院去。可我怎麼走得開？林會計病了幾天，今天才開始做事，不是我不想回去，錢莊裏沒有一個能斷事的人，會把生意送給別人的，他又不是不知道？”
“老爺不會是因了這事打你吧？”小紅想李婉蓉老呆在錢莊，能不引起餘欽照的懷疑？這個老爺太多疑了，一會擔心下人順了自己的錢，一會又怕自己的女人跟別人勾搭。桂紅英八成是因為跟八嘴私通才給打死了。什麼追賊給賊打死了？全是些騙人的話。
李婉蓉邊吃邊說：“肯定不會是因了這事，你趕快吃，一會讓娟子帶話給我爸，讓他查一查二小姐和三小姐，是不是犯了什麼大忌？”
小紅兩、三下填飽肚子，扶著李婉蓉起來。李婉蓉感到全身生痛生痛的，小紅臨走時說：“要不，我晚上過來給你煎藥吧！”
李婉蓉謝了小紅，說現在隻有她貼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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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小紅回到大院，讓娟子給李婉蓉娘家人帶話，說要查一查二小姐和三小姐是不是犯了什麼大忌，娟子一時理解不了，小紅說：“就是她們最近有沒有做錯了什麼事，讓老爺生氣了。”小紅沒有說出餘欽照今早在錢莊對李婉蓉大打出手的事。
“那我原話照傳了？”娟子問。
“就是這麼說，不許添油加醋。”小紅以大院主人的口吻，給娟子下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