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會反省他自己，在這個家，好多事都是他折騰出來的。他當回家的楊家牛頭是個禍根。沒這個禍根，他老餘家現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了。”李婉蓉指的是餘家兩個小少爺被綁架，讓餘欽照麵臨絕後之痛的事。
從茂隆錢莊出來，小紅幾乎可以斷定楊家牛頭落在了餘欽照的手裏，剛才蔣銳來取錢，實際上是向她求證楊家牛頭是否真讓警察局查繳了。楊小青將她留餘家就是為了這件事。小紅慶幸自己沒有隨大雷逃去佛山見楊小青。
現在，要緊的是如何通過餘欽照，找到楊家牛頭的下落。小紅的馬車快到大院時，她又讓車夫將她拉到東城分店去。大雷回佛山後，她在餘家的情況，她相信大雷會跟楊小青說的，她現在想得到的是楊小青的“指示”。
車到東城分店時，分店的生意也在打烊，她急急進去。玉兒見她現在才來，將她拉到了她理事室說：“小紅姐，你怎麼現在才來？”
“我不是也忙嗎？”小紅關上門說“小青哥回信了？”
“小青哥回信收到兩天了，我天天忙，一點時間也沒有。”玉兒噓了一聲說，“小紅姐，老爺可能知道你給小青哥寫信的事了。”
“以後都不會讓你去寄信了。”小紅說著接過楊小青回信拆開，抽出信，信不著一字，就一張白紙。玉兒拿過一看，一時慌了，說：“小紅姐，我沒拆開過呀？怎麼會是一張白紙？”
玉兒前段時間對小紅與楊小青書信往來關係有些妒忌心，經過幾天前餘家發生的事和小麥的反複警告，她收起了那份心思。
小紅笑了笑說：“玉兒，你是小紅姐和小青哥的好妹妹，我還會懷疑你嗎？沒事的。”
小紅已經看到信封背麵上的“別早了”三個字，她知道楊小青要她以不變應萬變，隻有不刻意尋找楊家牛頭，她才有可能找得到。楊小青跟她想法一致：餘欽照讓警察局周定查繳的楊家牛頭是假的。
“那你明白小青哥的意思了嗎？”玉兒記得信是信差直接送給她的，中間並無任何人接觸過這封信，小青哥他真厲害，這個樣子寫信，誰也甭想逮住她們之間的秘密了。
“我知道他意思了。”小紅問，“小麥呢？”
“小麥今中午隨大少奶奶和七哥出船去了。這回可能去兩個禮拜呢。”玉兒見小紅如此冰雪聰明，心裏很是佩服，她說：“小紅姐，你不讓我去寄信了，那你以後怎麼聯係小青哥？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有辦法聯係他，他現在很好，不用擔心。”小紅緊緊衣裳說：“我回去了，天冷，你早點安歇，晚上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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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從東城回來，她一路上很注意是否有人跟蹤她。她不時地撩開車簾子看後麵，發現後麵果然有人坐在黃包車上，與她走同一方向，她讓車夫停了下來。等那人近了，她撩起車簾子往外一瞧，原是順六坐黃包車在追她。
順六說：“小紅，你去哪了？”
“東城分店呀！我不知道你今晚要回。”小紅招呼順六也坐到她馬車上去。
“你去東城分店了？”順六對這個不久前差點成了他兒媳婦的深得餘欽照信任的丫頭小紅越發感興趣了。他說：“這麼晚了，你去哪裏做什麼？”
“找老爺呀？”小紅一早跟餘欽照去了錢莊後就不見餘欽照，她心裏很納悶的。
“你找老爺？不是說他一早跟二太太打架了？”順六剛才這麼追著小紅坐的馬車，就是想問問這事。晚上他跟李婉蓉的四弟四眼在碼頭一起吃飯，他聽四眼說了這事。
“誰說的？”小紅以為順六還不知道此事。
順六說：“四眼說的？你就別替老爺他摭掩了，二太太她怎麼樣了？”
小紅知道順六跟二太太關係密切，她說：“二太太給打傷了。老爺可能躲起來反醒了。”
順六哦了一聲說：“你看過二太太了嗎？”餘欽照過去打李婉蓉時若是覺得自己錯了，通常會躲起來反省自己，再跟李婉蓉道歉的。這老家夥這回肯定又是錯怪李婉蓉什麼了。
“我是她徒弟，能不去看她嗎？她這會睡下了，我剛才從她那邊去了東城。”小紅說著讓順六先下車。
順六下了車，也不管小紅在注意著他，他急急的先進大院去了。王嫂這時好象有事等著他，兩人於是在前院就嘀咕起來了。小紅進去後，王嫂似乎借故走開了。她在跟順六說二太太被打的事，順六聽後，要她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