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蓉這個晚上失眠了，餘欽照打她時為什麼不說出原因呢？他如果說了，她就不會一時衝動，跟順六做了苟且之事了。哎呀！要是懷上順六的孩子，她麻煩更大。
幾個晚上沒睡好的餘欽照，這個晚上睡得特香，他算是看透了秋霞跟蔣觀棟的事。隻要秋霞堅持，蔣家肯定會皆大歡喜地迎娶她的。可是餘欽照能讓秋霞嫁到蔣家去受罪嗎？為尋楊家礦藏，他搭上大小姐春霞一生的幸福，他已經夠難受了。
早晨醒來，李婉蓉求餘欽照用身體“懲罰”她，以便解開她與順六死結，她不能一錯再錯。她再與順六有那種事，她未來就隻有一條路可走。
餘欽照自摸了一下自己身體，對李婉蓉搖頭說：“我不行了，我做不到這事，才那麼打你的，是我不好，婉蓉，是我不好。”四年前，餘欽照都一把年紀了，還娶三姨太桂紅英，天天飲鳩止渴地交歡，是他把自己推向了絕路。
李婉蓉聽了更加愧疚。她真恨自己一時糊塗，與順六有了那種事，卻又不敢聲張，趴在餘欽照身上輕聲抽噎。餘欽照撫著她身體說：“一會帶小紅去省城，你知道我用意了嗎？”
“不是要問小紅如何勸秋霞嗎？”李婉蓉沒想到餘欽照另有深意。
餘欽照前不久要脅楊小青不成，這會又是想起他來了。是楊小青去了一趟惠城後，才讓大小姐春霞“安心”呆在了趙府。楊小青與秋霞，還有二仔他們不久前在省城也曾相聚過，也許隻有他才能說動秋霞放棄自己的“私奔”計劃。他說：“小紅跟小青有些交情，你設法讓她勸說小青，讓小青替我們想想辦法。你不要跟他們說太多沒有用的話。”
“我知道了。”李婉蓉到此也隻有寄希望於小紅說動楊小青出麵擺平這事了。
餘欽照用假的牛頭做為小紅的“嫁妝”，給周定查獲了。他的用意，楊小青一定看出來了。高手過招，往往就是這樣，他楊小青基於楊家牛頭還在他手裏的考量，他是不會讓秋霞和蔣觀棟成事的。至於楊小青如何做，就看他從何處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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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談妥與宋朝陽一起重開楊家牛莊的合股事宜，楊小青讓肖二春著手工商登記和店鋪裝修事務，他和大雷依然住在佛山牛圩附近的一間草棚裏。每逢圩日，他做生意，大雷在草棚裏自修文化課。到了晚上，大雷教楊小青學兩招，兩人的日子過得清苦而充實。為了各自理想，大雷再也不提回大嶺山去追隨歪嘴三的事了。
這天牛圩開市不久，楊小青的客戶就排了隊，天南地北，就差他過目評定。這幾個月來，他過目無數牛隻，幾乎無甚差別，聲譽鶴起。宋朝陽與他合作，就是衝他這一點來的。
馬來歸來的富商宋朝陽除了佛山和省城的酒莊、還有珠江船運和銀行生意，平日裏都非常忙。與楊小青重開楊家牛莊，自然就要楊小青親自掌舵了。楊小青有肖二春給他當二掌櫃，他隻需看著相牛這塊生意。如果未來他和大雷能考上戴春老師所說的軍事學校，他將投筆從戎。在佛山的生意，他將交給肖二春和玉兒。
兩天前，他在省城與三喜和二仔他們匆匆見過一麵後，就趕著這個圩日回來了。楊小青心想佛山這邊的相牛生意比橫瀝那邊好多了，真正有水準的牛棒佬又鳳毛麟角，他今天忙得連上茅屋的時間也沒有，更沒有時間注意牛圩上的其他人了。
中秋節前，在莞惠兩地相牛比賽中敗給楊小青的趙山本也來了。他遠遠地注視著楊小青，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弄清楚楊小青去向，和考察佛山這邊的牛圩市場。趙山本的一舉一動，楊小青雖不知道，但是到牛圩叫楊小青回草棚開午飯的大雷看到他了。
大雷也悄悄地盯住了趙山本。等趙山本帶著兩個隨從在牛圩上逛了幾圈坐馬車離去後，大雷擠近楊小青問：“楊兄弟，午後了，你還不餓？”
“餓呀！牛圩就快歇了，你等等。”楊小青今天已經超額完成他的既定任務了。但這個從粵前北來的劉掌櫃一下子就要二十頭牛，他不得不給他瞧準一些。
給劉掌櫃號了二十頭牛，楊小青說什麼也不做生意了，急得還在等著他的兩個客商，自怨自己來遲了。楊小青向他們抱手作揖說，“不好意思，人有三急，我、我要上茅屋，下個圩日，我必會滿足你們。”
楊小青隨大雷回了他們的草棚，急急方便之後他問：“大雷，你今天寫多少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