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揚沒有說謊,他離開刑警隊之後,確實去了夜糜。
白天的夜糜沒有晚上那般的喧鬧,純粹是個酒吧,人很少,大概夜糜的名字就已經約定好了大家來這裏的時間。
方孝揚在夜糜坐了一會兒,要了一杯雞尾,隨意地跟吧台裏的服務生聊了幾句。
“最近生意怎麼樣?”
服務員笑了,“先生想必不經常來,夜糜的生意是本市同類場所最好的,而且比第二名好不止五倍,你晚上來吧,晚上來就知道有多火爆了。”
“為什麼你們白天和晚上的生意相差那麼大?”方孝揚喝了一口酒,敲了敲杯沿。
服務生不以為意,“都這樣啊,我們本來就是靠晚上的生意存活的,我們工作人員也大部分都在白天睡覺,晚上才正式工作,我今天是值班呢。”
“除了都這樣,還有其他的原因嗎?比如說,你們這裏有特殊的能夠吸引顧客的東西?”方孝揚看著他。
服務生想了想,突然有些戒備地盯著方孝揚,“先生,你到底想問什麼啊?該不會是警察吧?我們真的是正規場所,男人女人之間都是正常的交往,並沒有亂搞的情況啊。”
這個服務生,以為方孝揚是便衣警察來查黃的。
便衣警察沒錯,但他並不是來查黃的,方孝揚其實心裏對這裏服務生的警覺能力有些訝異,看來他們平常應該被頻繁叮囑過,所以才會在他問出這種問題的時候懷疑他的身份。
方孝揚擺了擺手,“我隻是隨便問問,有撲克牌嗎?我們玩一局。”
隻能暫時轉移話題,但是這個夜糜,確實不簡單,暫且不說出現過多次紅咖疑似案件,喬茴是在這裏暴露第二人格的,陳大東的死和夜糜有很大的關係,最重要的一點是,蔡輝透露出消息,他們的首領一周後將親自在這裏組織大型毒品的活動。
跟服務生玩了幾局之後,方孝揚要了他們這裏的一份酒水菜單,發現第一行的推薦欄便赫然寫著“血瑪麗”。
方孝揚把酒水單還給服務生,走了,在晚上刑警隊的人都下班之後,他回了辦公室,很小心。
畢竟為了放鬆敵人的警惕,現在他需要塑造的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刑警隊長的形象,這個形象當然不可能回來加班的,所以他必須注意隱蔽自己。
早就從檔案室那邊配了鑰匙,方孝揚進入警隊之後,沒有開燈,而是用了手電筒,檔案室在這棟大樓的背麵,但如果打開燈光的話,目標還是有些大,手電筒相對來說安全很多。
四周一片安靜,拘留室裏也暫時沒有人刑事拘留,所以全都回去了,整個警隊上下,隻剩下方孝揚一個人。
他在經過仔細的觀察確認之後,才進入檔案室,在裏麵安心地翻閱資料。
紅咖案猖獗了兩年,但是這兩年來能夠翻閱到的資料卻少之又少,方孝揚把所有相關的資料堆放在一起,發現還不如一起神經病殺人案的資料多。
這很直觀地表情,紅咖案的犯案者極其謹慎,而且他們擁有十分強大的逃案能力,能夠在兩年多的時間裏,讓警方幾乎沒有收獲。
方孝揚固定好手電筒,開始認真翻閱這些僅存的資料,他發現,紅咖案造成的轟動中,有三次比較大的轟動,這三次,每一次都有數十人的死亡。
之前方孝揚多少也了解過,但現在從新看一次,仍然為這個社會的安定捏一把汗,他認真地看下去,這數十人的死亡報告都做得極其簡單,同一個理由:強烈精神刺激導致的心肌梗塞死亡。
而這三次的時間,分別在一年的年頭、年中、年尾,就好像是犯罪分子給社會做的一個定期總結,方孝揚抬起頭,腦子裏出現了一個日期:七月初一。
差不多剛好就是年中,他愈發相信蔡輝說的都是真的,七月初一這一天,很有可能會再次發生轟動的事件!
而距離現在,還有七天。
另外,三次重大事件除了這個共性之外,方孝揚對比之下還發現了一個端倪,那就是,這三次事件警方都有出動,但最後都毫無所獲,這些人好像就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犯罪,享受著這種極端的犯罪過程。
“轟……”就在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車子引擎的聲響,方孝揚警覺地立即關掉手電筒站起來,往那邊一看,發現有一輛車停在了警隊門口。
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人會回來警隊,要麼,就是忘記拿鑰匙的警隊內部人,要麼,就是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