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幹了幾杯後,小雲道:“戴莊主,你稱我教祖師為老弟,莫非你和他老人家相識?”戴莊主酒量不大,此時已頗有醉意,道:“我和李耳豈止相識?”一句話讓他想起了往昔的歲月,目光變的渙漫起來,緩緩道:“我二人曾在一起研習功法,李耳老弟的心智高我太多,獨自創出了五行神功,並創建了道門,成為被後世推崇備至的一代宗師。我雖比他年長,但功力和成就的事業,皆有所不及,不免有幾分妒忌,起了爭競之心。後來我獨辟蹊徑,利用男女雙修之法提高功力,創出了陰陽采補術,被後世稱為雙修之祖。”
小雲道:“你是脂粉天王戴戩?”說完,提聚功力,防備戴莊主發難。誰知,戴莊主神色平靜,並無不悅之色,點頭道:“不錯,我就是戴戩。”小雲聽他自承就是戴戩,終於證實了自己此前的猜測,心裏也不知是喜是悲,想起在玄牝圓丘山腹大廳裏發現的雙戈記號,心裏一動,戴戩二字皆是戈字旁,豈不就是雙戈,當下說道:“戴前輩是否曾被羈押在玄牝圓丘的五行結界裏?”
戴戩道:“你都知道了?”小雲不知此事詳情,聞言並不作答。戴戩麵上露出怒色,道:“我利用雙修之法提高功力,大有一日千裏之勢,李耳見我隻用了短短幾年,功力已和他基本持平,十分的妒忌。於是處處和我為難,無故指責我的雙修之法,我二人最終反目成仇,於是各出絕技,大戰十晝夜,我一時大意,失手被擒,從此就被他關押在玄牝圓丘的五行結界裏,度過了三百多年暗無天日的漫長歲月!我隻要有一口氣在,必要鏟除道門,誓雪此仇。”一番話飽含對老子和道教的痛恨,但語氣仍舊十分平和。
小雲不去理會他的狠話,說道:“玄牝圓丘的五行結界牢不可破,不知前輩是如何脫困的?”戴戩哈哈大笑,道:“五行結界隻能啟動金木水火土其中的一種五行作為結界,我是癸水體質,所以李耳就啟動土結界來關我。他不知我在利用采補之術提升功力的同時,已具有了五行皆備的體質,隻是當時我的六音納甲神功尚未練成,無法衝破結界而已。後來,我在結界中修煉了三百多年,六音納甲神功終於練成,體內的木元素已足以克製土結界,所以當夜我就強行衝破結界,順利脫困。但五行結界畢竟是伏羲氏親手所設,威力非比尋常,我也身負重傷,一身玄功十去七八,幾乎成了廢人。我隻得先找一處隱秘的所在,行功療傷,報仇的事隻能以後再說了。不成想,我竟用了三百多年的光陰,方才把功力盡複舊觀,其中的艱難,如今想來仍是心有餘悸。李耳害我太慘,此仇我豈能不報?”
小雲沉吟不語,心裏十分詫異:此人今日在我麵前訴說往事,並不擔心泄露秘密,莫非真的喝醉了?戴戩竟像知道他的心事,笑道:“雲教主,老夫此時十分清醒,之所以告知你往事,是因老夫眼下已不再畏懼你們道教,不日老夫必將鏟除貴教,你我之間也必有一戰,讓你知道往事,是讓你死的明白點,免得作了糊塗鬼。”說完,縱聲大笑,雙手一拱,道:“老夫失陪!”推開房門,徑自走了。
小雲回到潛龍居後,心神無法寧定,暗暗尋思:戴戩眼下之所以不再畏懼本教,是因他和魔教已經結盟,兩教聯手與本教為敵,我未來的處境勢必愈加艱難,但就是再難,祖師和大師兄交給我的責任我也要承擔下去,殲滅無稽山莊和魔教,讓天下重歸太平!
次日辰初,他出了潛龍居,緩步向前走去。轉了幾個彎,見戴戩、戴無極和六十元辰,加上莊內的其他人員,至少一千多人早已在山莊大門等待。他大步走到戴氏父子麵前,抱拳行禮,但一語不發。戴戩回了一禮,道:“雲教主,是否已經作出決定?”
小雲道:“貴莊提供的服務十分周到,但雲天鶴出身卑賤,實在無福承受,所以決定離開貴莊,戴前輩原諒一二。”戴戩聽他決定離開,並不感到意外,隻是暗暗歎息:可惜一個大好青年,今天就要死在此處了!說道:“雲教主決定離開,你我之間的賭約,自是老夫輸了,我自當兌現諾言!”雙掌一拍,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一千多名莊丁向兩旁分開,從中走出三名女子。中間一人,身姿纖美,冷豔如霜,正是陳孤鴻。她被點中了要穴,不能自主行走,在左右兩名女子的扶持下,走至近前。小雲見戴戩信守承諾,頗出意外,擔心夜長夢多,決定馬上離開,向戴戩道:“戴前輩執意報仇,我教和貴莊之間必有一戰,但前輩信守誓言,果真是光風霽月,大異凡俗之輩,雲某佩服之至,十分感激,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