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屍體披散著頭發,臉上罩著那個頭生犄角的醜陋青銅麵具,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臉是什麼樣子的,卻更添了幾分神秘與恐怖。屍體所穿的服裝衣袖寬大,露在外麵的半截手臂似乎沒有死屍般腐爛的跡象。他左手壓於右手之上,兩手重疊放於腰帶之上,左手的大拇指之上還帶著一枚碧綠的玉扳指,上麵雕刻著一些奇怪的圖案,在火光的照射之下晶瑩剔透。
那條被他的雙手壓在下麵的腰帶,我這個外行人隻瞧了一眼,都看出了,那也是個值錢的珍品。這腰帶是由很多塊金屬塊狀部件連接而成,看那些金屬的成色就知道,看上去雖不像純金的,可也是上好的鎏金品相。其中最吸引我的是那腰帶的帶鉤,複雜的金色圖案之中鑲嵌著一顆珠圓玉潤的紅色寶石,被火光一照,不用湊近就能看到那寶石之中有紅光蕩漾。
我看著屍體身上的這些東西,眼睛發直,馬上就要管不住自己的雙手了。可是最後的一絲理智還是告訴我,不能貿然伸手過去摸。摸屍取寶這種事情我從未幹過,一方麵不知該從何下手,另一方麵也怕摸下去出了什麼閃失這位大祭司,立馬起屍與我們拚命。這種事情,還是得由表哥親自動手較為妥當,於是我深吸兩口氣,抑製住自己心中的貪婪和衝動,轉頭去看表哥。
表哥此刻也是雙眼發直,可是卻並非因為那腰帶以及扳指。我順著他的視線再朝那石床上看去,就見讓表哥兩眼發直的東西正放在大祭司的屍體身旁。剛才我隻顧著去研究他手上的扳指以及那條鎏金紅寶石腰帶,沒有注意到屍體的身旁還放著一樣東西。此刻看清那樣東西的時候,同樣也是心中一驚。
放在這大祭司屍體旁邊的東西是一枚玉龍,這枚玉龍通體黃色,身體呈C形彎曲,龍吻微微上翹,頸背之處還有彎曲上卷的長鬣。整個玉龍玉質通透,雕刻工藝也是相當精湛。
這枚安放在大祭司身旁的玉龍,簡直與表哥胸前所佩戴的那條一模一樣。隻是時二爺送給表哥的那條器形較小,大約隻有六七厘米高。相比之下,大祭司身旁的那一枚,不但龍身粗壯很多,高度也有三十厘米左右。
看著那枚大玉龍,再聯想起先前在墓頂壁畫之中看到的那些畫麵。華中的這位大祭司無論是在活人祭司,還是為大軍請神兵助威的時候,手中都拿著個月牙形的東西。起先我還認為那會是一種法杖或者類似遼國契丹彎刀的東西,如今看來這位大祭司手中所拿的正是這枚呈C形彎曲的大玉龍。
看來這枚大玉龍應該是遼國大祭司的一種法器,就像道士手中的浮塵、桃木劍一樣的東西,驅鬼捉妖,或者祈神求雨的時候都必須拿著這種法器亂揮一通。可是,表哥身上所掛的那枚小玉龍,是時二爺從戰國古墓之中倒出來的。這一個是遼國法器,一個是戰國墓的陪葬品,二者似乎根本聯係不到一起去。可是這兩枚玉龍除了大小以外,幾乎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這應該不可能隻是巧合,那麼二者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