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要出去也是我先出去,你們留在這裏等消息!”王大刀在後頭扯著嗓子說了一句,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我望了望五大三粗,被擠在狹窄的禁閉室裏臉色通紅的王大刀,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我雖然自認為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而且在這次任務開始之前早就做好了應對危險的心理準備,可是如今我卻沒能夠像王大刀或者是郝少華那樣,主動獻身。
在郝少華剛才說出他的想法時,其實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也想到了這個計劃中的漏洞和危險之處,可見其實在當時我的腦子裏也有著跟郝少華同樣的想法和計劃,可是我卻潛意識地將這種想法壓在了心底,沒有說出來,這是為什麼呢?這件事後我考慮了很久,隻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我沒有做好在這個地下要塞之中送命的準備,歸根結底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怕死。
對,就是怕死,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偉大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個無能的人。就算是進部隊當兵,也是我爸一手安排的,我的內心其實還是那個整天在外頭瞎混的無業青年。跟郝少華、王大刀和邵隊長,這些真正隨時願意為任務,為戰友獻出生命的人相比,我簡直根本不算一名軍人。
我正羞愧地無地自容之時,郝少華又開口略帶嘲笑之意地說道:“你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出去能有什麼用?都他媽的別說了,我先出去,就這麼定了。”
說完,郝少華拔出自己的手槍,就要去開鐵門。邵隊長張了張嘴,似乎還想阻止,可是卻沒能從嗓子裏擠出半個字來,因為他也知道,如今除了按照郝少華所說的去做,再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郝少華將眼睛湊到鐵門的縫隙朝外觀望了片刻,發現並無太大危險,並且也沒有被門外的蒼蠅發現,又將門縫慢慢開大了一點,右手握著槍伸出門外,稍微一瞄準,便扣動了扳機。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禁閉室鐵門正上方的照明燈突然就熄滅了。
好在那些蒼蠅似乎並沒有受到槍聲的影響,而是從剛才熄滅的照明燈下往前方還亮著的照明燈飛了過去,很快,鐵門前就隻剩下幾隻蒼蠅了。我心中一喜,這個計劃竟然奏效了!
緊接著,郝少華又慢慢伸出了拿槍的手,又打滅了走廊裏的一盞燈。那些蒼蠅顯然也察覺了異常,開始亂作一團。可是畢竟天性使然,它們還是接著朝燈光飛去。
郝少華又打滅了兩盞燈,回頭朝我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接著便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鐵門。也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怎麼的,我覺得此刻郝眼鏡的架勢,有些狼牙山五壯士的氣魄,望著他慢慢走出去的背影,我的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其他幾人也都跟我一樣,沉默不語,我甚至能夠看見最小的劉聰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