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小女有話想請教你!”良久,慕水音見九公主仍無動靜,隻是一臉倦怠地像隻貓兒般靠著軟座,不由地先出聲了。
“什麼,請教‘你’?”九公主睜開一雙杏眼,挑釁地瞪住慕水音,“你們中原人怎麼學禮儀的?你是什麼玩意兒,竟敢稱堂堂本公主為‘你’!怎麼,長得白了不起?”
“白有什麼了不起?倒是你,為什麼妄自菲薄呢,你很漂亮啊。”
“……本、本公主什麼時候妄自菲薄了!漂不漂亮本公主可比你清楚!”顯然,有那麼一瞬間,九公主被慕水音的答複給嗆住了,但被人誇漂亮總是好的,特別是被一個像慕水音那樣的美人誇!心高氣傲九公主雖仍繃著臉,心卻有些甜蜜蜜的——“說吧,想問什麼?”
“你……口中的夫君,可是說的白倪?”
“對啊,你認識?”
“他又沒娶你過門,你怎麼好意思稱夫君?”——這句話,慕水音在心中忍很久了。難為她隻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又是情竇初開,更是第一次打翻醋壇子。
“他當然是我夫君!……等等,你是誰?我跟他之間的事與你何幹!”九公主說著,竟拔出別在腰間的格納小刀架到慕水音脖間,“說!你跟我夫君什麼關係!你是不是勾引他?別以為你是迪迪阿卡的小姨子我就不敢殺你!”
“關係?”刀在頸上,慕水音卻並無懼意,反倒因為思考九公主這個問題變得黯然。片刻後,她苦澀地答,“我不過是他的病人。”
“胡……胡說!”聽到如此出乎意料的答案,九公主反駁道,“夫君從不治女孩子的!”
“可事實如此!因為他以為我是男人……在他麵前,我都是扮男裝的。”
“啊?”九公主手上的力道下意識鬆了些,“我、我夫君醫術一流,怎會連男女都分不出!你這小賤人,還不快把事情的原委給本公主交待清楚!!”
慕水音正有滿腔愁結,一聽這句,便將自己被白倪當男人救起,又依照約定離開十七號的事告訴了九公主。
“哈哈哈!”此時的九公主早已收起了刀,兩枚深深的酒窩掛在臉上——“所以,你就那麼逃出了十七號?”
“嗯,”慕水音歎氣。剛才還怒目相對的兩個少女此時竟促膝落坐在大將軍的軟座上。
“也是,不走呢,隻能扮男人,跟他坦白你騙人呢,又會被他厭惡!如果這世上有哪一個女子是我夫君最不可能愛上的,不就是你嗎!本公主向來瞧不上那些敢愛不敢說的蠢人,你卻是個蠢人中的蠢人!哈哈哈哈……”
“你!別高興太早,說不定爵……白倪他,他喜歡我呢!”慕水音不想在稱呼上輸人,也嬌羞地直呼其名。
“什麼,喜歡你?他可把你當男孩子看!你的意思是我夫君會好龍陽?哈哈哈……笑死我了,沒想到這世上竟有比我還癡的思春少女!”九公主越想越覺有趣,一時間關不住話匣子,“可惜嘍,我夫君已經有一個心愛的女人……”
“心愛的……女人?”
“當然!”九公主一副“白倪跟我更親密”的洋洋自得,“聽好了,那女人名字裏有一個‘桂’字,桂花的‘桂’!你不知道他有心愛的女人,起碼知道他喜歡桂花吧!”
桂花……?
慕水音不再說話。十七號滿院的桂花樹浮現在她的腦海,還有他的刀!
所以,白倪嗜桂,是因為有這樣一個女人?
白倪喜歡女人?
慕水音又想起,他問過自己是不是也喜歡桂花……那麼,他待自己特別,隻是因為自己喜歡桂花?
可是從來沒有提起過這個女人啊!
這個與桂花有關的女人,真的存在?
見慕水音滿臉疑慮,九公主扯扯她的衣袖,清清嗓子繼續道——
“你不用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哦!這可是夫君半年前親口告訴我的!本公主十五歲去中原遊玩認識夫君,現在已經四年了!夫君卻現在才告訴我,你這情癡才在他身邊多久?況且,夫君和他周圍的人都不怎麼提她的,因為,她已經不在人世間了……”九公主一邊說,一邊用手滑過自己的脖頸。
慕水音大吃一驚。
那個女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