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到這位“六爺”拍著胸脯說自己是六耳獼猴的時候,我也著實被嚇了一跳。
六耳獼猴這大名誰沒聽過?就算沒聽過,真假孫悟空難道沒看過?小時候除了追《小龍人》就是追《西遊記》了,這個怎麼能不知道呢!
長大之後更是對這位傳說中的神猴推崇備至,原因當然是他能跟齊天大聖打個平手了。
齊天大聖孫悟空跟菩提老祖學過道法,通曉七十二般變化。又在東海龍宮,取得大禹的定海神針鐵,也就是如意金箍棒。還在老君爐子裏麵煉了七七四十九天,有了一雙火眼金睛,連番奇遇,最後跟六耳獼猴打個平手……
倘若悟空沒有這些經曆過這些磨礪呢?那六耳獼猴會不會把大聖爺追的滿地跑?
這絕對比跟大聖爺在一桌子喝酒還要榮耀啊!這是對極道強者最本能的崇拜。
不過我還不至於被一句“老子是六耳獼猴”震得五迷三道,最基本的理智還保留著,潛意識裏三個鐵打的大字兒“不!可!能!”
這事兒的匪夷所思程度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首先人家如果真是六耳獼猴,那是什麼存在?說是洪荒異種都不為過吧?會跟一幫地仙兒推杯換盞,舉杯狂歡?猴子猴孫修出來門道兒的都應該是老前輩了吧?他要真是六耳獼猴,還能坐在我師父下首?
其次,死的那個是誰呀?真假悟空最後的結局不是讓棒子嗨死一個嗎?雖然陰謀論一直存在,可說到底,那不也是沒一個了麼。剩下那個甭管是誰了,人家成了鬥戰勝佛。這個六耳獼猴又從哪兒蹦出來的呢?
難道六耳獼猴已經出種群了?要是這樣的話,統一地球指日可待啊!
我師父見我眼神閃爍,忍不住問我:“徒兒,你在想什麼?”
“沒想啥。”我衝我師父笑笑說:“就是覺得我在做夢,怎麼能跟這麼厲害的人物坐在一起喝酒呢?”
我師父“哈哈”大笑,說:“不錯,你說對了,你確實是在做夢!”
“對啊,我可就是在夢裏麼!”我一拍大腿問我師父:“難道說,你們都隻是在我夢裏存在?真實情況,並沒有今天的場麵,這隻是我夢見的或者說是我意識裏麵的幻象?”
“這可不是幻象。”我師父笑著跟我說:“這在你夢中,也在我堂營。今天是咱們大喜的日子,不把你叫過來喝幾杯怎麼能行?至於六爺,你不用懷疑,我打保票,他就是六耳獼猴!”
聽見我師父提到自己的名字,六爺轉過頭來,衝我呲牙笑道:“怎麼,你小子還懷疑我?今天讓你見識一下!”
說完,六爺跟川劇變臉似的,腦袋一擺,再回過頭來的時候,赫然是一隻呲牙咧嘴,獠牙恐怖的凶猴形象,而且腦袋兩邊那密密麻麻層層疊疊跟蘑菇一樣的耳朵,讓人怎麼瞅怎麼覺得渾身難受。
我都沒敢細數這腦袋兩邊是不是真的一邊三隻耳朵。
凶猴麵孔一閃而逝,我一個眨眼的功夫,六爺又變成了之前那副尖嘴猴腮的模樣,衝我“嘿嘿”直笑,我被他的憨笑帶動,也回了個笑給他。
沒想到他卻一翻白眼:“爺給你笑一個是爺高興,你給爺笑是不是覺得爺好笑?!”
什麼特麼破猴子,這哪兒跟哪兒啊?!
我師父一擺手,攔下了六爺淩厲的眼神,轉頭跟他說:“莫要嚇到我徒兒。”
六爺轉而又笑:“嘿嘿,當真無趣。我不過是逗他罷了!”
我師父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舉起酒杯跟六爺碰了一杯,道:“我們喝酒!”
大趴持續了很久,一個個仙家都喝得酩酊大醉,包括一直跟我師父口到杯幹的六爺,此時也醉的不省人事。
我師父隻是臉色微紅,並不見醉意,更沒有不妥的言行。
喚來一群好似丫鬟的仙家將醉倒的眾仙扶走,其餘尚未醉倒的,也被我師父打發回了洞府去休息。隻一會兒的功夫,偌大的廳堂就剩下打掃狼藉的丫鬟和台子上的我們三人。
我師父此時才得空跟我好好交代一番,明天一早就要把名單寫到黃布堂單之上,擺香設供之後,堂口就算徹底立了起來。
立起了堂口,我這才算萬裏長征走出了第一步,將來的路也許會很難走,不過有八百仙山為我保駕護航,讓我盡可放心而為。
唯有一點,我師父著重提醒我,就是不要忘記了老藍櫃。
“胡菩薩?”我驚訝的脫口而出:“他們還陰魂不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