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黑牛風雪“八卦樓”
“牆草本無味，花香惹浪蝶。
無常青樓恨，橫刀斷紅塵。”
“自古紅顏多薄命，浪子風流多少年。”濟南自古就有不少文人雅士，到此暢遊觀勝，賦詩留墨。
殊不知吸引他們的，除了“七十二名泉”和“明湖翠柳”以外，就是分布於城外各處的花街柳巷了！那些達官貴人，文人騷客，常出入於鳳塵之所，不亞於吟詩作對，潑墨揮毫。文人也風流嗎！隻不過是有文化的“流氓”。他們和真正的流氓的區別，就是多了一支筆！
民國二年（1914年），商人王盛三，紀海泉等人在經三路以北，緯七路以西，緯八路以東以集資購地修建了一座二層U形串樓，形成四合院樓式。因為三麵臨街，占地麵積廣，又在商埠區，且熱鬧非凡，號稱：濟南“第一樓”，俗稱：“八卦樓”。
商人自有商計：建這樣一座樓，一方麵，可以把散落在各處的妓院集中在一處統一管理。另一方麵，便於收取妓捐，也方便浪子們尋花問柳。
“八卦樓”的興建自然得到民國政府的大力支持。地方政要，派人送來花籃，匾額，登上報紙，沿街散發海報。打著“娛樂於民”幌子，榨取民眾的血汗錢。
青樓的女子大都來曆不一：有打小抵債來的；有被人販子拐賣來的；大多是貧苦出身，又掉進了火坑。她們成天以賣笑賣身度日，笑的是自己的血肉，哭的是自己的青春。
樓裏的姑娘們，從肉體的掙紮，到靈魂的麻木。日子久了，想開了的，成了別人掙錢的工具。想不開的，便成了亂葬崗子上的無名之鬼。
那些成天廝混於此的狂蜂浪蝶們，個個都是出手大方，比著花錢。香風雲袖一抖，粉羅紅紗一舞。大洋鈔票，金銀首飾自然盡收囊中，這些大部分都被妓院榨去了。有剛出的道的“姑娘”，得了客人偷偷給的私房錢，要是被妓院發現，就是一頓毒打，存的錢也全都沒收。
事在人為，一些呆久了老道的“姑娘”，也能存下錢，為了以後替自己贖身用，這些都是鳳毛麟角。有些姿色好和人脈多的青樓女子，替自己贖身以後，便自由了，可幹別的也不在行，隻能幹老本行。這樣以來可以跟妓院三七或四六分賬，就變成了“老板”，她們接不接客都是自己說了算。可大多數的青樓女隻能靠著等著，等到有一天被人看上，好贖身從良。又有誰知道，她們可能是剛出火坑，又進狼窩呢！
曾經軍閥張宗昌就有二十三房太太，其中大多數是妓女。隻要看上了，就收了要了。一些是真喜歡，另一些則是快活一時，為了顯富才贖了出來，過後卻是打入冷宮。他也算是大方，那些下堂之後的，給了安頓費後可以另嫁。
當年他跟過俄國人，當過“統領”，打過日本人，身高一米八五的“神槍手”。可現在，卻成天膩在青樓女子的胭脂香粉裏，醉生夢死，甚是快活！
我們的韓主席，也有三位夫人。分別是：“管家夫人”（原配）；“外交夫人”；“娛樂夫人”。
單說“娛樂夫人”李玉卿，原本是南章台名妓，因為此女長相標致，經過老板娘的調教，善於買能風情，成為濟南名妓，藝名“紅菊花”。後被韓複榘霸占，成了他的“娛樂夫人”，專來應付那些達官顯貴，政客要人。期間有一批他的“赤誠”朋友們：青島市長沈鴻烈，膠濟鐵路委員會委員長葛光庭，蔣介石心腹人物軍事聯絡員蔣伯誠等。本著“娛樂之家”來交際應酬。
官場大都如此，別說市井百姓了。但凡有點錢的浪子們，不就是抽，就是嫖。因為環境就是這樣了，妓館多集中在城外，特別是商埠一帶，光是大小名娼暗妓無從統計。妓館大小分四個等級：頭等當屬商埠的濟源裏、大生裏、共和裏、還有恒善裏。“八卦樓”屬二等。她們收入不一，名妓月收入過萬；一般的幾千；普通的也得幾百塊，可見當時嫖妓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