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無常,人心難測。”這秋裏的雨,有時卻是急驟忽停,堂外天空已是雨過雲散,一道豔陽斜下,縣衙大堂裏外頓時金璧輝煌。
那堂上方正大光明牌下的縣官崔不讓,也是“紅光拂麵”一幅財神爺的容光擺在那裏。
他稍時端詳了一下堂下站立無語的何慕華,慢悠悠笑著問道:“何老爺,都聽明白了嗎?”
何慕華這時非常明白他的意思,隻是裝作不清楚的樣子,答道:“哦,這個嗎,小人還是不夠懂。有些亂。”
“亂什麼呀?是本官判得不周嗎?”
何慕華聽後心想:不是不周,簡直是在胡周。可還是顧全大局的說道:“不不,不。小人對大人的裁定,不敢妄言。隻是這幾天鞍馬勞頓,耳朵沉了些(聽不清楚)。再說我家兄弟高雲現身染重疾,請大人體諒。”
崔不讓聽後,覺得有些在理,便點頭說道:“哦,這好辦。一會兒我會吩咐牢頭先放高雲出來治病。至於高虎等人暫切關押,你們先去籌銀子吧。”
何慕華聽到這裏,心想隻能先這樣了。便點頭答應道:“好吧。那就有勞大人了。”
崔不讓退了堂之後。何慕華三人便出了衙門,來到十字街口。
這時,盡管地上濕漉漉的,可剛才躲雨的行人和那些地攤商販們,也都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忽然冒了出來。
何慕華對施勇說道:“你去問問大牢的牢頭,幾時能接高雲出來呀?我們先去前麵隨便走走。”
施勇聽後忙轉身再次進了衙門。
焦金鎖看到在集市的一側有一兩層茶樓,便對何慕華說道:“何老爺,在茶館裏等吧?”
何慕華看了一眼焦金鎖,說:“好”
他們二人便進了茶館,由一個小茶倌帶路上到二樓,就著臨窗的一個桌子落了座。
小茶倌問道:“兩位老爺,是來壺碧螺春呢,還是要泡壺一品龍井呀?我們這兒有新進的毛尖。”
“龍井吧”何慕華隨口要道: 隨後,茶倌按次序在桌上擺齊了碗碟杯盞,配茶的點心幹果,接著把一壺散發著清香,剛泡的一品龍井,小心倒進他二人的杯中。“兩位還要加花嗎?”茶倌輕聲問道:
“哦,放點吧。”焦金鎖看了一眼何慕華,然後說道。
接著,茶倌用一把小銅鑷子在隨身帶的一個小竹筒裏,加出幾朵綻白的茉莉花來,小心的加入蓋碗茶杯,然後笑嗬嗬的說道:“兩位,都齊了。”
何慕華拿出賞錢遞給了他。
“謝了。兩位老爺要是想聽曲兒,一會兒再叫我便是。”茶倌笑嗬嗬的問道: “知道了”何慕華說道。
那個茶倌得了賞錢,自然高興的走了。可這時在何慕華心中還在解著那團亂麻,一杯芳香的清茶,並沒有衝淡他一肚子的惡心。
焦金鎖在一旁看出了他的心思,忙問道:“何老爺,你不要多慮了。這事兒,看來就是一個使銀子的事兒,看那狗官,已是成竹在胸了。”
何慕華聽後,歎氣說道:“唉!光花銀子自然不愁,就是咽不下這口窩囊氣。”
就這樣,他們喝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靠窗的焦金鎖看到樓下從衙門回來的施勇,忙招呼他上來。
施勇落座之後,對何慕華說道:“何老爺,剛才我都打聽過了。牢頭說那縣官吩咐了,讓交上一百兩銀子的擔保金,明天升堂之後就能放人了。”何慕華聽完,忙問:“為什麼在明天呢?”
施勇忙說:“這個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那狗官信道教,經常逢吉日派事兒。”
“好嗎。又是個信牛鼻子的。”一旁的焦金鎖說道: 何慕華並沒理會太多,隻是對施勇低聲說道:“咱不管他信不信啥,隻要這錢花在刀印上就行。”說完從內衣袋裏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來,然後遞給了施勇。
施勇接過銀票,順手喝了一杯涼茶,便下了茶樓。
一會兒,焦金鎖覺得幹喝茶挺沒勁的,再說也是想為何慕華解解悶兒,便叫來茶倌。
“把你們這兒唱曲兒最好的叫來,給我們老爺解解乏。”
茶倌這時卻一臉不好意思的答道:“哎呀!兩位,這啥,實在很不湊巧兒,她們都不在。”
“胡說!你剛才不是說有嗎?”焦金鎖衝他一瞪眼,大聲說道。
“不是,這位老爺你先別生氣。剛才是有來,可現在被人包了堂會。”茶倌一臉無奈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