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清河風雲(三)(1 / 2)

薑黑丫大鬧清河碼頭(三)

雖說那清河板橋的薑黑丫是一介女流,但她平日在這碼頭上下可說是混出了一些人緣來,這不有幾位老船主忙來說情,要不是急需裝卸貨物怕耽擱行程,他們也不願在這火頭上尋事兒。

薑黑丫把臉一扭,裝作沒聽見,怡然自得端著茶杯翹著二郎腿坐在河風陣陣的棧橋上,舒坦的品茶觀景。

“哎呀,田老板,你倒是拿個主意啊?咱們的生意以後還做嗎?”“是呀,這天快黑了,這些貨還等著裝船趕路呢。”船主和貨主都心急如焚的催促正一籌莫展的田貴。

田貴也沒有辦法了,他憋著火在那兒發愁。李甑一瞧,忙說道:“幾位對不住了。大夥先別急,這活兒今天一定幹完。”

“你說的倒是輕巧,你看看那主兒,這活兒還能幹嘛?”有些苦力紛紛發著牢騷。

“嗯,大家先別慌,我自有說道。”李甑說完,又和田貴商量了幾句,田貴一再搖頭,連說:“這事,我沒把握。我不去看她的臉。”

李甑聽後,便一人大步來到薑黑丫麵前,施禮說道:“今天這事,無論誰對誰錯,我初來不知深淺,得罪了,還請姑娘高抬貴手,既是不看僧麵,也要看看佛麵吧。”

薑黑丫聽後並沒說話,隻是眯著杏核眼又把麵前這位“身手不錯”的粗眉大漢,打量了一番。

李甑見她眼神,覺得有些不自在,便又說道:“今天彼此都有互傷,那就各安天命吧。如果還有什麼事沒說清楚,當前那些船主和搬工們可與這事無關吧,君子理應禮賢於人呀。”

薑黑丫聽後突然哈哈一笑,然後說道:“我不是什麼君子,隻是個女子,聽不出來你一個毛哥(鄉下人)倒是挺會說道。唉,你要是真有本事的話,那垛貨你自己去搬?”說完一指不遠處的一堆準備裝船的糧食。

田貴知道她是在難為人,急忙說道:“唉!姓薑的,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哈哈,欺負了又怎樣。唉,屬石頭的,你敢嗎?”說完薑黑丫看著李甑又是一陣冷笑。

李甑,過去看了看那少說也有幾十包的一垛糧食,然後回頭對她說道:“那好吧。要是我搬了,你可要說話算數呀,立馬讓他們開工?”

“嗯,姑奶奶我一言既出也是駟馬難追。”

隨後,李甑在眾人的觀望之下,踱步來到貨物跟前,沒有猶豫就把袖子一虜,抖身形一躬腰,雙手一提,一包約有二百來斤的糧食就懸在半空,接著肩膀借腰力一甩,那麻袋穩穩的放到了肩頭,隨後穩步上了碼頭與貨船之間的踏板,上船之後安規矩左右整齊碼好。雖說李甑是莊戶人出身,體質也不錯,但對於糧食這種死沉的貨物來說,一來二去也是漸漸耗費體力的,再說這立秋的天也有些悶熱。

就這樣,李甑輕車熟路的來回搬了十幾趟之後,身上的褂子都被汗水浸透了,他索性脫了露出上身,那黝黑結實的肌肉頓時映入薑黑丫的眼簾。

她不由得對這塊倔強的石頭有點興趣了,盡管她的火氣一時半霎是消不了,隻是覺得那赤膊上陣的李甑,有些憨憨的可愛。

那些苦力也是相互議論著這位新來的李管事,在他們眼裏李甑身上有活兒,與他們很貼近。此時隻有人群裏的田貴在一旁冷眼瞅著他們,他卻是認為李甑是在逞能顯擺。

隨著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碼頭上掛起了幾盞煤油燈。在那垛糧食還剩三四包的時侯,棧橋上的薑黑丫突然一拍椅子,大聲對扛著麻袋的李甑喊道:“唉,好了,今天算你厲害。”說完起身來到田貴麵前,雙眼盯著他說道:“今天這事,要是姓焦的還沒個說法,我們沒完。”隨後帶著她的人大搖大擺的走了。

隨後,李甑在眾人的簇擁下,慢慢放下肩上的麻袋,然後慢慢穿上一個小夥計遞上褂子,接著說道:“沒事了,大家開工吧。”

眾人一聽忙答應道:“好,李管事,您歇著。”

那些船頭也都不住的挑大拇指,連連稱讚李甑:“夠義氣,有功夫。”

田貴遞上一碗茶後說道:“辛苦了。”

“辛苦什麼?咱們都是自家兄弟嗎。”

“是呀。”

“哦,還有這薑黑丫到底來找什麼說道呀?”

“嗯,這個嗎,以後見到焦大哥再說吧。”看來田貴不想細說這事。

李甑認為今天這事兒必須告知焦默山,而田貴卻說不是大事,就別去勞煩大哥了。隨後,李甑還是吩咐一個小班頭先替他們盯著碼頭的動靜,然後便與田貴一起乘洋車趕往何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