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樓猜測的沒錯,抓了蘇禾與陸佳清的這位幕後黑手確實是來自五百年前無極宗的一名內門弟子,名叫齊書翰,與宋臨樓的生死大敵齊之衡是本家堂兄弟的關係。
當年在那場大戰中死於非命,無極宗與齊家雙雙覆滅,但齊書翰也僥幸靠著身上的一件法寶保存了最後一絲神魂逃出生天。
幾百多年來他一直遊蕩在人間,不斷地尋找合適的軀體奪舍修習,一邊等待著有一天能晉列仙班。
幾十年前,無意間發現了宋臨樓的蹤跡之後,便一直悄悄尾隨其後,一邊想要為師門和家門複仇血恨,另一邊則是覬覦對方的強大修為,妄圖有一天能將其夠取而代之。
這一等,就等了數十年,終於讓齊書翰等到了千年一見的仙門大開之機遇,也讓他等到了宋臨樓要渡劫晉仙這個對其來說最凶險的時機,而且他還發現了對方的軟肋……
這一切一切,都讓齊書翰興奮不已。
他覺得這就是老天爺送到自己麵前的機緣,一個從此魚躍龍門,羽化升仙的大好機會,同時也是一個報仇血恨大快人心的時刻。
所以,齊書翰利用陸佳清設下了一個局,他的主要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引開宋臨樓的視線,將蘇禾捉拿在手,作為威脅對方的籌碼。
如今,這個計劃齊書翰已經大功告成,然而,站在他麵前的宋臨樓又太過冷靜,反而讓齊書翰心生懷疑,搖擺不定。
雙方第一輪的言語較量,顯然是宋臨樓占了上風。齊書翰渾身上下,唯一能拿得出手克製宋臨樓的除了蘇禾再無他物。
因此,在落了下風又不甘示弱的情形下,齊書翰不得不祭出了蘇禾這個“殺手鐧”。
“宋臨樓,你一向詭計多端,我不與你扯嘴皮子。不如你睜大眼睛仔細看看這是誰?”
齊書翰從隨身的一件空間法寶中拉出來一個昏迷的女人,擋在自己身前,這個女人就是已經失蹤了三天的蘇禾。
他這麼做,也是為了試探宋臨樓的反應。
“你將小禾如何了?”
宋臨樓心下一驚,卻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從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任何異樣。
“不如何……我可是很善待蘇警官的。她現在隻是昏迷了過去而已,但再過一會兒,我就難保她會不會缺胳膊少腿了。”
齊書翰陰險一笑,話裏話外俱是威脅。
宋臨樓低低冷哼一聲,沒有理睬對方,而是放開神識仔細檢查了一番蘇禾的內外情況,表麵上看隻是正常昏迷的狀態,但他還是感到了蘇禾神魂中一絲詭異且不正常的波動。
這個發現,讓宋臨樓的心情驟然沉重,看向齊書翰的眼神冷得像冰。
經過前後一番試探,宋臨樓基本可以確定,對方並不知曉蘇禾的真實身份,這是一件好事的幸運。然而對方又在蘇禾的神魂中動了手腳,這亦讓他感到十分棘手。
普通人的神魂最是脆弱,經不得一點傷害,輕則癡呆變傻,重則一命嗚呼,對方動手隻在須臾之間,根本防不勝防。
見宋臨樓不說話,隻是沉著一張臉盯著蘇禾看,齊書翰心裏沒底,眼神不由發狠。
“你與你的小情人三天未見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吧。我呢,就大發慈悲,臨死之前,讓蘇警官跟你告個別,省得她連一句遺言也沒留下就香消玉殞,那實在太可惜了。”
說罷,掐了一個法訣,將昏迷中的蘇禾弄醒了。齊書翰不怕宋臨樓看出蘇禾身上的端倪,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對方投鼠忌器。
從混沌中醒來的蘇禾,神情還帶著些許茫然,直到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宋臨樓,感覺到身後強烈惡意的氣息,頓時恢複清醒,立馬想起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情,結合始末與當下情形,她即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小禾,你怎麼樣?還好吧?”
宋臨樓不敢表露太多情緒,隻以一副正常戀人的神態表達關心。
蘇禾與他十分默契,自然看懂了男友眼中未盡的深意與擔憂,坦然笑道:“我沒事,臨樓你不必擔心我,安心去做你該做的事就好。”
“哼……蘇警官,你可真癡情啊,死到臨頭還在為宋臨樓著想,但他可就未必了。跟他的長生大道相比,你的命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我真是為你感到不值啊。”
齊書翰冷笑道,挑撥離間的意思十分明顯。他是真的擔心蘇禾會為了不成為宋臨樓的累贅而想不開做傻事的,那他手上唯一的籌碼就沒了。
蘇禾不疾不徐地懟了一句:“既然你那麼好心,不如就放了我,反正你都說了宋臨樓不管我的死活,我對你又構不成任何威脅,又何必跟我一個弱女子過不去。”
“嗬嗬……蘇警官你可不是什麼弱女子,而是人人稱道的巾幗英雄。既然你們兩個郎情妾意,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倒要看一看一會兒你們還怎麼笑得出來。”
齊書翰陰笑了兩聲,嘴唇上下翕動,喃喃念了一句奇怪的密語,蘇禾突然感到腦中一陣劇痛,像針紮又像錘打,猝不及防下慘叫了一聲,麵色慘白,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