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斬斷牽掛(1 / 2)

離天亮最近的時辰,這個時辰裏的人往往最容易犯困。

夕月靠在床頭,花中淚也靠在床頭,他們都閉著眼睛微笑著,想必那一定個美夢,但夢裏發生著些什麼?或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雪下了一整夜,雪後往往都是大晴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照在花中淚和夕月的臉上。

花中淚眼角抽動著似乎不太願意醒來,但終究他還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迎著暖陽微笑著睜開雙眼。

“好美的光,若人生總能夠覓見這清晨第一縷暖陽,那應該才是最好的歸宿。”花中淚喃喃自語道。

雖然花中淚很小聲,但終究還是驚擾了一旁的夕月。

“你也想要歸宿了?”夕月應該隻聽到了最後這兩個字,所以她很不解的問道。

“沒有,沒有,暫時還不需要。”花中淚低著頭倔強的說道。

沒有人不想有個歸宿,無關於年齡,無關於信仰,無關經曆的多少,隻要是人便想有個安穩的歸宿,說暫時不想要歸宿的人隻是暫時還放不下某些執念罷了。

望著低頭言語的花中淚,夕月應該能夠讀懂這倔強背後的期許,但她並沒有送上安慰,畢竟有些安慰是需要付出的並不是三言兩語,她既然給不了就最好是不要打擾。

“我要走了。”夕月起身下床說道。

“您還要回去那個地方?”花中淚望著夕月的背影問道。

“不管怎樣我都是唐妝明媒正娶的妻子,我還是應該回去等他給我一些交代,雖然無關痛癢,但於我而言必須麵對。”夕月一邊說道,一邊向著屋外走去。

“也好!自己保重。”花中淚依然蹲坐在那裏默默的說道。

夕月點了點頭,然後大步離開。

世人對自然的突如其來總是充滿無限的欣喜,今日雖有些暖陽,但洛陽古街依舊透著絲絲寒氣,不過今日這裏的人都起得很早。

老人在一旁盯著玩雪的孩童,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生意,兩旁小鋪的商販大聲叫賣著早茶和飯點。

而當夕月踏出客棧大門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在洛陽城裏不認識當今皇上的人一定很多,但要不認識夕月的人應該少之又少。

“這不是唐三公子的夫人嗎?”有人開始議論道。

“她怎麼出入在這家小客棧?”議論的人越來越多。

“女人呀!就是水性楊花,指不定是在這裏偷漢子呢!”議論的言辭越來越低俗、越來越傷人。

夕月繼續安靜的走在大街上,她無法阻止別人信口雌黃的嘴,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這些閑言碎語傳入耳朵。

花中淚艱難的站起身來,腰間的傷口雖然已經凝固,但劇痛卻從未消退分毫,搖搖晃晃的來到窗前推開窗戶,望著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的夕月的背影。

望著那個方向望了很久很久,直到模糊的身影漸漸淪為幻覺,腦海之中勾勒出一個令他不安的身影,花中淚皺緊眉頭。

“流燕。”突然,花中淚大喊道。

而此時夕月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那個方向隻剩下等待被融化的積雪。

“不,不,不是她。”花中淚敲了敲有些昏沉的腦袋。

“如果不出所料,流燕已經在無意集安定下來,身旁已經跟著幾個大胖小子了。如果可以重來,我倒寧願......”花中淚望著暖陽直射的方向說道,說著說著就笑了,這幾日他似乎經常發出一些欲言又止的遺憾。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客官,你的房間到期了,請問你是要離開還是繼續住下去?”店小二推開門說道。

“我想繼續住下去但是我沒錢,這樣你們同意嗎?”花中淚笑了笑問道。

“客官真不好意思,我們店也是小本經營概不賒賬,還請客官海涵。”店小二言語之中雖帶著歉意,但歉意之中難免帶著強硬的攆人之意。

“賒賬,我也換不上,算了我還是走吧。”花中淚望著店小二說道。

說罷,店小二也就退下了,花中淚也來到床邊收拾著包袱。

突然床邊一個紅色的錦囊吸引了花中淚的目光,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錦囊而已,但花中淚卻始終覺得無比熟悉。

“這個錦囊好像在哪見過?”花中淚喃喃自語道。

花中淚伸手拿起錦囊攤在手中,錦囊中央黃色的位置有些粗燥的線頭,這個位置同樣是用來繡字的,這裏應該曾經也有個字,想來是時間太久被磨滅了。

“這應該是夕月落下的。”花中淚喃喃自語道。

這張床除了他就隻有夕月睡過,既然不是他的便一定是夕月的。

“故意也好,無意也罷,這或許都是我應該從你身上得到的。”花中淚將錦囊揣入懷中,繼續收拾著本就不多的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