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事,下午時分三人就到了鹿縣範圍之內,眼見到了鹿縣,小玉忙把劉向叫醒,她當然希望她家公子能早些熟悉這裏的環境,將來治理起來也便沒有那麼棘手。聽到小玉的嬌呼,劉向也醒了過來,拉開轎簾,看著鹿縣郊外的風景,他怎麼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山青水秀的縣,居然逼走了八個縣令。馬車緩緩行駛在路上,再行駛了不久,劉向就遠遠地望見了城門的影子,就要進入到城中,劉向在馬車在深呼吸了幾次。轉眼間,馬車就行駛到了城門處,本以為能見到戒備森嚴的守城士兵的車夫,此刻也摸不著頭腦,馬車就這樣駛進了城中,過城門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名士兵阻攔他們。但坐在車上的劉向卻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清白白,望向城門旁的小屋,隻見一群身著士兵服裝的人,圍著一張賭桌,骰子聲、下注聲、歎氣聲在他們耳中仿佛構成了一曲美妙的樂章。劉向在心裏想到:連最應該忠於職守的守衛都是這副模樣,也難怪前幾任縣令辭官了。打好精神,迎接挑戰吧,劉向在心裏想到。進了城門,馬車便安穩的行駛在路上,突然,喊叫聲大作,劉向忙把剛剛放下的轎簾拉開,眼前的幕讓他癡住了,隻見上百人圍著在巷子裏拿著刀、劍混戰成了一團,劉向看到這上百人明顯分為兩派,一派身著紅色上衣,另一派則頭係黃色頭巾,原本潔白無瑕牆壁被染成了鮮紅色,地上斷肢的數量也讓劉向不敢去數清。
斷肢的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但這夥人並沒有停手的意思,見到有人倒在地上,對方馬上就會有人施行“乘你病,要你命”的戰術。劉向看了一會,把轎簾放下,心裏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了上來。顯然,其餘二人也看到了這場景,兩人臉上的表情自然也難看至極。
“公子,這夥人明目張膽的殘害對方生命,真是目無法紀,即使沒了縣令,難道那些官差就不管嗎?”小玉開口道。
“你看那‘鹿縣食府’門口坐著什麼人。”劉向道。
小玉有些害怕地拉開轎簾往鹿縣食府的方向望去,入目的一幕讓她有些無法相信。幾個身著捕快服裝的人,正坐在鹿縣食府門外的椅子上,手中拿著酒杯,還時不時往嘴中送下酒的小菜,順著他們眼睛所望的方向望去,竟是那夥人鬥毆的地方。小玉忙把轎簾再次放下。小玉這下竟與那車夫一樣,摸不著頭腦了,愣了半天沒有說話。一旁的孟師爺臉上也冒出了驚訝的表情,馬車依舊在路上行駛,原本以為不會再遇到此類事件的劉向這次也判斷失誤。熟悉的喊叫聲再次傳到了劉向的耳朵之中,劉向把心一橫,鼓足勇氣來開轎簾,順著喊叫聲傳來的地方望去。隻見在天涯賭場的門外一夥人正在圍毆一人,此人身上的白袍早已被血染成了鮮紅色,地上的斷指也闖進了劉向眼中。那人已經被打得沒有一點意識了,但是那夥人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仿佛那人被打得越狠,他們的心情才會更愉悅似的。被打之人的呻吟聲漸漸的弱了下來,在那夥人停手之際,白袍男子的身體一下子栽倒在了血泊之中,劉向在馬車中注視著他,隻有白袍男的手指還能吃力地動彈一下。那夥人哪會在乎他的死活,見白袍男倒在了血泊之中,在這夥人的臉上劉向卻不能找到慌張的蹤影,這夥人竟對著白袍男狂妄地大笑起來。劉向徹底的失望,他原本以為鹿縣的百姓或多或少還會保留一些善良、淳樸的作風,通過這兩件事,劉向相信這種可能性也不會有多大了。劉向不忍心再注視白袍男,把目光一轉,但入目的場景卻又讓他吃了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