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哥!幫我撿一下蹴鞠,我剛剛好不容易塞進去,結果又跳出來了!”
錢多多扯開包裹,將裏邊的雜物,全曬了出來,自顧自的忙了起來。
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莫軒就到後山回廊找到了季長夫子,說明了去意,夫子也欣然允諾。莫軒收拾好心情,將曲雅墨托付的書信揣在懷裏,隨身攜帶。不想一回來,卻看到錢多多在屋子裏拿床單裹“裝備”,裏三層外三層包了個遍。莫軒站在門口,撿起腳下的蹴鞠,沉下臉,冷眼望著床單裏的鍋碗瓢盆:“多多!我們是去普陀山修行,不是去踏青,你背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作甚?還有蹴鞠,你是準備和主持踢麼?”
“這你就不懂了!軒哥!我們這次上普陀山,少則數月,多則半年,身上的盤纏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用完了,帶上這些東西,要真到那時候,一定用得上的!”
錢多多從莫軒手中接過球,直塞進包裹裏,包裹被撐得奇形怪狀,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錢多多掂了掂,又朝屋內四下望了望,翻箱倒櫃。
“軒哥!我的《九章算經》呢?我記得昨晚放在枕頭下的,怎麼不見了?”
“也虧你還記得《九章算經》,也不枉夫子對你的一番溢美之詞!”
莫軒聽到錢多多的問話,心裏不由得一陣欣慰,便從床頭取出兩個包裹,遞給錢多多:“這是你的包裹,昨晚我早就準備好了,將你收拾的東西整理好,都放回去吧!”
錢多多聽完,接過包裹,放在肩上,走了幾步,嘟囔道:“哎!還不錯,不輕不重,腰也不痛!”
話說完,看了看小木屋,依依不舍得朝屋外跑去。莫軒搖了搖頭,合上門,拍了拍包裹中的兩本秘籍,又從中把它取了出來,用布包著,綁在了小腿上,這才放心的山外跑去。
在潭州降雪的時候不會太冷,而當雪消融的時候,才是讓人抓狂的時候。天上濃濃的鉛雲,就像一塊巨大的海綿,貪婪的吮吸著地麵的溫度,直到它融合、升溫,才又開始新一輪的大雪紛飛。
下山的路,深色而又唯一,周圍覆滿了一層厚厚的積雪,腳下一些零碎的殘雪,早就被往來的馬蹄踩得不堪入目。陡峭的坡度,潮濕的泥濘和碎冰雜糅在了一起,腳踩在上麵,顯得非常的滑。
“你小心點!當心腳下!”
莫軒牽著馬,看著身後渺小的“肥球”,在遠處慢慢的“滾動”,照他的速度,走上一天也下不了這坡,又不敢騎馬,雖然自己也不敢騎。哎!莫軒無奈,幹脆放開馬韁,將馬牢牢地套在樹上,又開始往回走,揪住錢多多的衣裳,小心翼翼的抓住錢多多手裏的韁繩,扶著他慢慢地往下走,看著錢多多欲言又止,莫軒連忙打斷:“別想那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既然下來了,就是爬,我也會爬到普陀山!”
“你去普陀山幹嘛?前些天你還說怕冷的,今天怎麼就改變主意了呀?”
“夫子叫我去的!還有一封信要幫忙送呢!”
莫軒低下頭,避開錢多多的眼神,他自然不會告訴錢多多,自己去普陀山的真正目的,一為修行,二為解惑。不過莫軒說的也沒錯,的確是夫子叫他北上的,至於要帶上這個“大麻煩”,也是夫子的再三叮囑。
“你慢點!”
錢多多急了,莫軒拉著自己走得這麼快,自己下盤不穩,又把不住身子,山坡那麼陡,感覺冷不丁就會一頭紮下去,連忙停下腳步,掙開莫軒,喘著氣說道:“軒哥你太快了!我肚子太大了,看不到腳下的路,腿也有點發軟了,不敢往下走。要不這樣,我喊一的時候,我抬左腳,你扶我左手,我喊二的時候,你到我右邊來,扶我右手怎麼樣?”
“額·····”
莫軒聽完,兩眼癡癡的望著錢多多,瞬間在風中淩亂了,這要求提的真是太有創意了,然後便聽到錢多多一邊吆喝,一邊抬手搭肩。
“一,二,一,一,二,一······”
“架!架!”
一陣短促的嬌喝聲,蒙麵女子從書院驅馬飛奔而來,從莫軒身後迅速竄過。那女子長發飄飄,回眸一笑,才一會兒的功夫,駿馬很快躍過山下泥沼,轉入樹林裏,消失不見,眼熟啊!是誰呢?莫軒想了想又放棄了念頭,自從他從草廬裏出來,見上一個漂亮的,都覺得眼熟,回頭看了看一臉傻笑的多多,好聲沒好氣的笑罵道:“看看人家,看看人家,一姑娘家家帶著麵紗,騎匹白馬跑起來,跟仙兒似的,我牽著你就像牽了頭懷孕的牛,拉都拉不動!”
話音未落,莫軒就後悔了,莫軒恨不得一巴掌甩自己臉上,上次“同床懷孕”風波,莫軒早晚解釋,花了好幾天功夫,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現在一時口誤,“懷孕的母牛”,錢多多怕是又要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