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蓋聶看向了天明,問道:“大叔心裏的傷,已經向天明傾訴了個大概,那麼,天明心中的創傷呢,能否向大叔說一說呢?”
“大叔,其實,我隻有顛沛流離的心傷吧,以及失去雙親的痛楚,我的確沒大叔有那麼多的憂傷。”天明苦笑,看向了大叔。
“這樣挺好的,心傷太多了,會累,會倦,不好!”蓋聶歎了口氣。
“大叔,天明的心傷原本就不多,如今,也被大叔治愈了。大叔給予我的一切,便是治療這心傷的最好的良藥。天明有了家,天明有了大叔,就等於是有了親人。不用再顛沛流離,不用再孤苦無依,大叔的照顧,便是天明最好的歸屬。”
“隻是,大叔的心傷呢,天明能否助你一臂之力呢?大叔的出現,讓我這個在亂世存活的較為艱難的性命真正有了保障。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能否在大叔最需要我的時候能夠真正幫得上忙。”
“能的,天明,你的出現,已經治好了我內心的創傷,也許你自己都不知道。其實,連你自己也不知道,有的時候,大叔,始終是因你而不斷讓自己支撐下去的。”蓋聶隨之歎了口氣。
“那,大叔,你累嗎?”
“怎麼說呢?天明,說累也不累,如果一個人有了信念,那麼,他就會為之不斷奮鬥,那麼,所謂的心傷,他便無暇顧及了。也許,他不曾想起,也就不會疲倦;不會在意,也就不會悲傷;不會糾結,也就不會乏累……”
“也對,大叔,你就是這樣,對嗎?”
“也許吧,大叔從夢立的那一刻起,便下定了決心,無論什麼樣的阻礙,都不會令我停止前進的步伐。就算舉世皆敵,六國相背,又如何呢,對於我來說,皆是一樣的。”
兩人已聊到了深夜,蓋聶發覺天色已晚,便出言催促天明盡快入眠。隻是天明不知哪來的精神,一天的長途跋涉按理說應該會困,然而,天明的表現極為奇特,他毫無睡意,倒是弄得蓋聶有些沒有辦法了。蓋聶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讓天明入眠。
從小到大,他從沒哄過別人睡覺。一來,他並未成家,沒有孩子,自然沒有這個功能;二來,天明似乎是他接觸過的第一個孩子。(什麼?你說小莊,好像他和大叔差不多大吧,在大叔眼裏,最多同齡,不算小孩!)
講故事,他不擅長;唱催眠曲,他不會。說一些輕柔的話吧,他倒是會,可是說的太多了,天明都免疫了,我還是換一招吧!
可是,蓋聶在那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話說,天明此時在幹嗎?他又盯著大叔的側臉看,看的那叫一個專注,蓋聶的苦思冥想全都落在了那個孩子的眼中,沒有絲毫遺漏。
“大叔,你別愁了,天明不困,天明困了自會去睡,倒是不用大叔費盡心思。天明現在不想睡,我和大叔難得有這麼閑暇的時光,可不能隨意浪費了,你說是吧,大叔!”
蓋聶總感覺天明又有了什麼鬼主意,便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不知天明,想做些什麼呢?
“天明也沒什麼想做的事,隻想好好看看大叔,行嗎?”
蓋聶倒是沒成想天明居然會提這樣的要求。他點了點頭,表示應允。
寂靜的夜透著幾分涼意,但是,阻擋不了周遭使人沉醉的暖意,火光雖然在黑暗中顯得微弱,但是,心中的光明卻是永恒,從未曾熄滅。也許,前方是無盡的暗夜;也許,前方會是迷霧重重;也許,前方是無窮無盡的淒冷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