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是被天明的呻吟聲驚醒的,他昨日原本是想了很多東西,自己的路,天明的路,以及墨家眾人的路,想著想著,在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既然能睡著,說明蓋聶大抵是想通了。他緩緩地閉上了他的眼睛,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隻是,即便心中無事,他也不會睡得很踏實,這大概就是在危險之中形成的警覺性,隻要一有動靜,他便會立刻察覺。如果是敵人暗殺,他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如果是身邊的人出現了什麼狀況,他會不假思索地去詢問保護。
屆時,他起身,走到了天明的身邊,果然是天明出現了狀況。而且,天明如今的狀況不容樂觀。他的雙眼是緊閉的,看來依舊在睡夢中,隻是,大抵是一個不想回憶的噩夢。天明此時的表情是猙獰痛苦的,蓋聶可以清晰地看到。
如果他的大腦夠清醒,能夠做出動作,那麼他的雙手已經捂住他的腦袋了,隻是,如今的他,是做不到的。不止於此,他的額頭上早已冒出了冷汗,並且有些順著他的臉龐滑落,看來是嫉妒恐懼的,蓋聶看到這些,內心也是極為焦灼的。
嘴裏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蓋聶看到天明的最張開閉合,便傾耳去傾聽,他俯下身子,湊近了天明,隱隱聽到了一些話:“月兒,你在哪裏?大叔,你在哪裏?天明為何找不到你們?”蓋聶知道了天明夢中的大概人物。
看著天明極為痛苦的神色,蓋聶也隻能陪在他的身旁,等他醒來,對於不知道的情況,蓋聶是無計可施的,在沒有確定咒印到底發展到什麼樣的狀況之時,蓋聶並不會貿然去輸入內力救助天明,自己收到衝擊沒什麼,如果傷到了天明。
蓋聶想著:“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蓋聶試圖喚醒天明的意識,讓他從夢境中掙脫出來。於是,他坐到了床榻的一側,做到了天明的身旁,握住了天明的手,試圖給他傳遞溫暖,給他勇氣,讓他有足夠的能力擺脫折磨。
握住天明的手的那一瞬間,蓋聶發現,天明的手冰冷得可怕,這應該是由於極度的恐懼引起的,蓋聶此時看著天明並沒有多大變化,沒有明顯好轉的神情,除了深深的擔憂,他目前,的確是無計可施的。
即便如此,在這期間,蓋聶並沒有閑著。他會定時給天明把脈,查探天明的呼吸,當然了,還有天明的神色變化。過了一段時間,蓋聶覺得天明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些,他的脈象也不似先前的紊亂,與此同時,他的神色也漸漸地好了些許。
蓋聶這時,才下定決心助天明一臂之力,像先前一般,為他輸入真氣。在天明被噩夢困擾之時,他被驚動之後,他來到天明身旁之時,他早已將天明攬在了懷裏,給予他足夠的溫暖,試圖想讓他平靜下來。
如今,他要為天明輸入真氣,便需要將他扶起讓他盤腿坐好,一切準備就緒,蓋聶開始了他的救助。雙手貼於天明的背上,發動自身的真氣,通過肺腑,傳遞到手臂,再傳遞到手掌,輸入天明的體內。蓋聶大概這樣子持續了一刻鍾。
感覺差不多了之後,他撤去了他的真氣,天明顯然是有所好轉。於是,蓋聶將天明輕輕地放置於床榻上,等著天明醒來。這時,天明看似平靜了些,但是,依舊很危險。蓋聶有一種感覺,他還會在掙紮很久的。
異變就是在這時候發生的,天明原本穩下來的情緒又有了很大的波動,這次波動不同於先前,甚至是強於先前。蓋聶看到了這樣的狀況,他在一瞬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看來是不能再妄圖去灌輸真氣了,這樣太過於危險。”這是蓋聶的第一想法。
他隻能靜靜地等待,不管他有多麼著急。時間在一點點地流逝,天明依舊處於被痛苦折磨的夢境,似乎是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也好像是被卷入了一個威力巨大的漩渦,亦或是進入了一個看不到盡頭的迷境。
這是蓋聶對天明夢境的猜測,事實證明,蓋聶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天明此時的夢境裏,除了蓋聶聽到的名字,自己和高月之外,其實還隱藏著一個人。天明並不認識那個陌生的女人,隻知道她從始至終都顯得虛幻無比。
這個夢境,似乎是由她控製的。讓人感覺到了迷茫和無助,隻是,他一時叫不出那個女人的名字。因此,蓋聶並不知道天明的夢境是被一個人控製的,這個人,便是月神。這當然是因為天明的陰陽咒印便是被月神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