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蓋聶的住處和出事的那一處隔得不近,但蓋聶還是注意到了異常。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便想著出去探查一番。蓋聶走了過去,有了一種強烈的不詳的預感。
因為院落處沒有任何有人活動的聲息,這個時間,應該是比較忙的時刻。況且,即便如此,他們休息了,也不會是這樣,死寂。蓋聶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五具屍體,分散,混亂地倒在各處,還有翻倒的水桶,裏麵的水早已經流盡。
他蹲了下去,仔細探查了一番。墨家的人也趕了過來,蓋聶站了起來。他們眼中充滿了驚異,顯然被這景象驚呆了。停頓了良久,所有的人都在等著蓋聶發言。
蓋聶沒有轉身,背對著眾人,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是陰陽家的人,這種手法與巨子當時所中的手法是一樣的。這些兄弟的武功修為遠遠低於巨子,所以,他們在中了之後立刻發作,血液加速沸騰而死。”蓋聶的話一貫有說服力,他們自然相信。所以,盜蹠有了疑問。
“陰陽家的人怎麼會找到墨家據點?”這時,高漸離也站了起來,開始了他的分析。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這裏原本值班的有六個人,現在隻有五具屍體,有一個人不見了。”高漸離說出了第一個關鍵的事,眾人才警惕起來,有了自己的推測。
“是啊!阿中呢?阿中不見了,難道,他……”盜蹠的話語中明顯有了懷疑之色。
卻遭到了大鐵錘的強烈反對,他極力辯解,否認,“你們都應該知道阿中的人品。”
“那還有另一種可能。”高漸離話隻說了一半,便被大鐵錘迫不及待的話語打斷。“阿中應該是被人抓走了,因為他們不知道墨家確切的位置。”而這是,雪女有了擔憂之色。
“他們會對他進行嚴刑逼供。”看來她是自動地同意了第二種可能性。
隻不過話音未落,蓋聶繼而開口:“可能會更糟糕,他要麵對的人,很可能是星魂。”
蓋聶的神情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嚴肅,星魂,據他判斷,會有些棘手。
蓋聶回去了,在那裏停留時間過長也不是什麼好事,會耽誤思考的時間。照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必須想辦法阻止,那就是要直接麵對星魂,應該還有秦軍。
不知出於怎樣的心思,蓋聶還是想要救人,他其實也在頭一時間相信了第二種可能性。墨家弟子可能比較弱,但忠誠度還是有的,至於奸細,從這件事來看,可能性並不大。
不僅如此,對於蓋聶來說,他還是很可能會孤身犯險,對峙,然後救人。
而另一邊,在黃昏落日之時,又在另一處發生了一場打鬥。衛莊和勝七狹路相逢,勝七認出了衛莊,同樣也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鯊齒劍。“你是蓋聶的師弟?”衛莊沒有理他。
“我要找到他!”這樣突兀的一句,引起了衛莊不小的誤會,“他是誰,他認識我師哥?怎麼沒有聽師哥說過。”衛莊轉念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結論,“不對,他出穀之後的事情,我怎麼會全部知道?”他腦補了一陣,繼續看著那個人,一言不發。
不過過了良久,他終於發言了:“那你是在向我問路了。”一副知道蓋聶行蹤的樣子。其實他也著實不知道,他自從來到桑海,一直沒見過蓋聶,不知道他是故意躲著自己,還是決心要沉寂一段時間,不讓自己知道。他心裏已經隱隱有些暴怒了,居然還敢有人當著他的麵,向他追問蓋聶的下落,可見衛莊的心理陰影麵積,到底是有多大了。
“聽說你的鯊齒摧毀了淵虹。”勝七說完,看了衛莊手中的鯊齒劍一眼。
“哦?你想要為他報仇?”衛莊第一反應是,此人如此執著於我師哥,難道是他的朋友。
“蓋聶是我想要殺死的人!”此話一出,衛莊的眼神變得淩厲了起來。原來是師哥的敵人,隻不過,蓋聶是我師哥,要死也隻能死在我的手裏,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覬覦他?
衛莊此時動了殺意,這人是師哥的敵人,還對殺他如此執著,看來,是要好好教訓一番了。隻不過,勝七發話並未結束。“所以,我很想知道,能夠摧毀淵虹的,到底是一把怎樣的劍?”雖是疑問語氣,卻充滿了挑釁和危險,衛莊早就知道,沒有一場惡戰,他過不了這座橋。於是,他在心裏冷笑了很久,向著對麵的人,很不屑地說了一句話。
“這個問題的答案,代價可是很昂貴的。”衛莊似是歎息,其實是在挑釁。
果然,勝七有些怒了。“看見我臉上身上這些刺字了嗎?我曾經問過很多代價昂貴的問題,而這些,就是答案!”他將背上的巨闕取下,將劍尖狠狠擲在了橋上。
橋麵承受了重擊,發出了一聲巨響,整個橋都處於搖晃之中,而衛莊卻始終處於無視狀態,他既沒有正麵回答勝七的問題,也沒有動手。這天底下,除了蓋聶,沒人值得他主動出擊,他心裏一直都是這樣的想法,勝七見衛莊隻是站在那裏,劍也沒拔。
更沒有去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兩個人各自站在原處,他一個沒忍住,就提劍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