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諸般迷惑乍看玄奇異常,讓常人無法理解,甚至恐懼,但若深究起來,必有其無法遁逃之理由。
這道理在凡間適用,修真界亦是如此。
即便靈法玄奇,縱使千變萬化,有些東西說破了,也就那麼回事。
無論修煉到什麼境界,在哥哥眼中,妹妹還是那個任性固執的小女孩兒,路邊一朵野菊,桑田中央兩隻麻雀,那些不惹眼的東西妹妹從來不看,也不管,小小年級,她已經寄望於九霄天穹之盡頭。
也無所謂,既然她要,那便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幫她得到,哥哥的想法如是簡單,所以,他會為他眼中的小女孩兒做任何事情。
同境招魂女,這稱謂說著挺拗口,但細想之下卻無比恐怖,蘇荼的天資和實力都是絕佳,在九陰魔宮,她離頂層那幾位還有很長距離,但這絲毫不影響蘇荼的威名。
然而蒼穹之大,修真世界之廣闊,常人根本難以想象,在元嬰期,不,在任何境界,都無人敢自稱無敵,如果無敵,那麼,這樣的存在必定會遭受更高境界修士的打壓,這個道理,也是千古不變的。
蘇荼沒有這樣的遭遇,她也明白,這種遭遇還遠遠輪不到自己。
多年來,死在蘇荼手中的元嬰期修士有很多,但同樣,有許多元嬰期修士蘇荼根本就奈何不得,甚至不是對方的敵手。
而那些人最後還是死了,理由很簡單,妹妹殺不了的,就由哥哥出手,然後,再把那五個字放到妹妹身上。
同境招魂女。
哥哥不是九陰魔宮的人,也並非哪個門派中的老祖,散人一位,閑雲野鶴,或許,他就是迪星最沒有名氣的化神期強者。
當他出現在虛空中時,滕淵老祖透過趙嫚的雙眼看到他的樣子,甚至都覺得自己是眼花了。
四下那靈威之龐大,甚至讓滕淵這名元嬰期老兒都感到窒息,可是,站在眼前的男子卻是咋看,咋,覺得別扭。
破破爛爛的草帽,一身麻花補丁的短衣短褲,兩隻腳光著丫子,腳底和小腿上還滿是泥,活像一個種地的,再看男子肩上扛著的鋤頭,娘的,還真是一種地的。
滕淵不是傻子,即便男子外貌上再奇怪,也沒法掩蓋四周的靈威,他的反應也和所有見到化神期的元嬰修士一樣,都是撒丫子想跑。
但此刻,無論是眼前的爐鼎趙嫚還是遠在百萬裏之外的滕淵,都已然無法動彈。
男子把草帽摘下來,露出的卻是一張極為儒雅的年輕臉孔,他眯眼翹著眼前衣著幾乎透明的趙嫚,笑得賊開心。
“要不是剛才聽到了你的聲音,我還真有心把你留下來跟你嘮嘮。”男子將鋤頭拄在地上,那做功明顯低劣的底子剛一觸地,方圓十裏之內的一切草木生靈全都化成了粉末。
滕淵已然是驚恐萬分,多年來,他不敢去星外,怕的就是哪天一個不長眼遇上脾氣不好的化神期修士,卻不曾想今日便大難臨頭。
男子挖了挖鼻屎,然後將手指甲裏那團黏糊糊的東西滾成一個屎球,朝著趙嫚輕輕一彈,整個動作一氣嗬成,跟他那張臉不怎麼相襯,卻也是地地道道的農夫做派,別小看這一手,要沒在鄉下呆個十年八載的,還真做不出來。
滕淵更是不敢小覷這一粒鼻屎,對方可是化神期,殺人的手段他根本無法想象,當即,盤坐在鍾南山的滕淵咬破自己舌尖,逼出三滴魂血,然後一掌拍向自己眉心,這才終於趕在那顆鼻屎落在趙嫚身上之前,擺脫了四周靈威壓製,以及他與爐鼎的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