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眼前再度出現變化,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突然消失,整個宇宙都陷入了一片雪白。
就在這片耀眼的白光之中,一個少年蹦蹦跳跳的從林修視野中掠過,他一襲白衣,模樣透著不染凡塵的俊逸,而少年奔向的目的地,卻也站著一個身著青袍的少年。此刻的畫麵無比平靜,林修仿佛真的來到了另外一個時空。
“天道……”穿白衣的少年歡喜的喊著,“你看,我摘到那朵花了。”少年將花兒拿到青袍少年眼前,但實際上,林修在他手上根本沒看到任何東西。
“天意,誰讓你去摘那朵花的?”被叫做天道的青袍少年語氣略帶責備,林修也始終無法看到他的正麵。
白跑少年天意似乎有些委屈,“你不是說那朵花最是好看了嗎?我摘下來給你,你怎麼又生氣了?”
天道淡淡一笑,“我說它好看是因為它身在百花叢中,普潤自然,香氣淡雅,也沒有與百花爭豔的姿態,所以才是我眼中最好看的,可你將它摘下,便煞了風景,再細看,也不過隻是一朵普通的白菊而已。”
“嗯……”天意點了點頭,很快表示了認同,“我明白了,這就好比你我,在某個地方,我們就是天,但在這裏,我們便是兩個稚童少年。”
“不,你錯了。”天道再說,“並非我們是少年,而是少年是你我,不僅是少年,遲暮老翁,街頭乞丐,紅樓娼妓都可以是你我,隻因你我便是一切,故意一切亦是彼此。”
“嘿嘿嘿,聽不懂。”天意傻嗬嗬的笑道。
“當然聽不懂,因為你是天意,就像我無法摘下那朵花一樣。”天道笑道。
“啊?你原來也想把花摘下來?隻是因為你不能?”
天道笑得更開心了,“那是當然,否則,我哪裏需要想這麼多想那麼遠,還不就是因為我做不到唄,但隻要你我一起,便沒有了這樣的顧慮。”
林修對自己看到和聽到的這一切原本是一片不解,可是當他聽到此時,忽然覺得自己像是明白了什麼,當他想要細想時,突然,那青袍少年的目光猛然朝他射來,這種感覺讓林修周身陷入冰窟,下一個瞬間,他視野中的一切便徹底回歸正常。
蘇劍心死了,死的不能再死,死的什麼都沒有留下,林修知道沒用,但還是忍不住用神識掃向四方。眼前是如此的空靈而寂靜,沒有了蘇劍心,林修才意識到,自己又少了一個可以去結交的朋友。更讓人歎息的是,風邢淵仍舊如地痞流氓一樣的站在那裏,就如同林修在畫麵中看到的那樣,那永遠玩世不恭的臉上卻永遠有著一雙堅毅的目光。
隻是和蘇劍心說的略有不同,在林修眼裏,風邢淵還不是怪物,因為對林修來說,世上沒有怪物,隻有一個又一個障礙,一個又一個敵手。實際上,眼下林修沒有太多與風邢淵一戰的理由,但他仍舊拔劍,仍舊要與此人以死相搏,真正激起林修戰意的,並非是蘇劍心的一番慷慨言語,而是眼前的對手太過強大,強大到林修心中出現了一絲邪惡的貪婪。
“天童說的沒錯,強大的對手就是寶庫,而對一名普通的修士來說,這樣的寶庫,越多越好。”林修內心中,從來就隻將自己看做是無數尋常修真者中的一員,什麼怪物,什麼極限道心,對林修來說都是廢話。對手就在眼前,他很強大,但已經受傷了,而且是重傷,殺了他就能得到自己意想不到的收獲,沒錯,就是這樣簡單,這便是修真者最赤誠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