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雲郡西北,東水之畔。滔滔的江水從西邊奔騰而來,作為霖江的第一大支流,東水在函口瀑布之前,流淌在一片山區之間,水勢洶湧。但過了函口瀑布,卻是一馬平川的走勢。
離瀑布以東百裏處,有一渡口,一戶船家。傳說在千年前,有一隊客商從此路過,青天白日之下,從水裏躍出一條五爪龍,全身墨黑。頃刻間狂風大作,眾人害怕不已,不得不將一半的商貨投入江中,這才平息了黑龍之怒。
後來不知那一年起,這裏建了一個渡口,以黑龍為名,即為黑龍渡。千百年後,這裏依舊是當初的那副模樣。
蕭傾默等人到達這裏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幾人擦了擦汗,尋著一處地方略作休息。前麵不遠處便是渡口,不過河邊已經有很多人在等候過船。顏重歌仔細的搜尋了一番,卻沒有看到陸哲的身影。
這個時候,前方的人群卻吵鬧了起來,似是發生了什麼爭執。過了一會,爭吵聲越來越大,寧展容說了一句我去看看便走了過去。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寧展容回到蕭傾默等人身邊,將看到的事情簡單描述了一下。原來今日是東水的河祭之日,這裏的規矩是任何船家都不能過河。隻是其中有一隊人,硬是要在今日過河,船夫規勸不得,對方便亮出了兵器。隻是船夫說什麼也不願擺渡,這不,雙方正爭執不下。
幾人對這些當地習俗也不甚了解,好在眾人也不是要過河。再說還沒有等到陸哲等人,幾人也不會輕易離開。
路上寧展容曾問顏重歌,要是陸哲來到此處,又怎麼能找到幾人?顏重歌的答複道:“這個嘛,山人自有山人計。師兄走之前給了我一隻香囊,說隻要打開香囊,他在附近的話就會趕過來的。”說完從懷裏拿出一隻繡功精美的香囊。
蕭傾默拿過香囊,打開一縫放在鼻間聞了聞,露出了然的神色。原來是‘蓁香’,據說用死去的蓁蟲的屍體,研磨成粉,會散發出一種奇特的香味,這種香味會吸引活的蓁蟲前來。記得師傅曾偶爾提及過這個。
將這些說給三人聽,幾人也是微微點頭。之後便離開了渡口,找了一家路邊茶座坐了下來。今日就是幾人約定彙合的時候了,雖然眾人還在為沈妍的事情擔心,但是還是決定先等到陸哲再做商議。
顏重歌打開香囊,讓裏麵的氣味散發出來,眾人便也靜心下來等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茶水都換了幾壺,依舊沒有人影出現。眾人難免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好在顏重歌對自己師兄還是十分了解,讓大家放寬些心。
未時末,太陽西沉,遠方的管道上,隱約間走來一個人影。眾人正百無聊賴間,突然聽到宋淩激動的聲音:“看,是他,他來了。”說完便起身跑了過去。
蕭寧三人都被這急切的聲音嚇了一跳,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寧展容甚至掉到了桌子底下,直讓顏重歌忍俊不禁。
陸哲依舊著著原來的衣衫,嘴角掛著淺笑,豎起的高冠上係著一根白色絲帶,搭在垂在肩膀的黑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