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簿梓榮歎了口氣,若是早上那麼一會兒,她還有把握給恭長故解毒。
但此刻,恭長故已經毒發,即便是她醫術再精明,也沒有覆水重收的道理。但若就這樣放人恭長故毒發而死,簿梓榮自認做不到。
那麼……隻有最後一種法子了。
“扶風,將他扶起來。”
看到簿梓榮凝重的麵色,扶風心中一沉,原本以為恭長故沒救了,此刻聽到簿梓榮喚自己幫忙,連忙上前一步將恭長故扶起。
隻見簿梓榮自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和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在恭長故手腕上輕輕一劃。看到簿梓榮手中的小刀,扶風顯得有些緊張。但那刀又薄又小,想來也沒法對恭長故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扶風便收回了目光。
刀雖小,但鋒利得很,立刻見了血。簿梓榮去了那個小瓷瓶的封口,裏邊養著一對褐色的蠱蟲。
兩隻蠱蟲趴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是死物。
用銀針挑了一隻出來,簿梓榮將那隻蠱蟲放到恭長故的傷口處,立刻就消失了沒影。同一時刻,簿梓榮毫不猶豫地劃開了自己的手腕,挑起另一隻大了許多的蠱蟲,如法炮製。
恭長故身體中的雄蠱將他血液中的毒素吸入腹內,又自己爬了出來去找尋那隻雌蠱,如此反複多次,總算將恭長故體內的毒素排盡。
做完這一切,簿梓榮身上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將那隻雄蠱重新收入了瓷瓶中。
扶風不解地問道:“為何要留它性命?”
簿梓榮臉色蒼白,並未多作解釋,隻是道:“它還有用處。”
一隻雄蠱可配有多隻雌蠱,雄蠱若是沒了性命,那雌蠱自然也隨它去了。隻是這種蠱蟲有它特殊的習性,喜將自己吸收的東西全送入雌蠱體內。雌蠱雖然比雄蠱大上許多,但吸入那麼多毒血,立刻撐破了身體。
而這隻雄蠱的特殊之處在於,除了它覓食的時候,平時都處於休眠狀態。普通的蠱蟲都是一旦找到宿主,便會在宿主體內住下,偏偏它喜歡“喂食”雌蠱,這也是它能夠吸走毒血的原因。
“他已經沒有大礙。”簿梓榮說著,緩緩站起了身。
她隻覺得喉口一陣腥甜,強忍著將那腥甜之氣壓了回去,簿梓榮雖然臉上的神色沒有多大變化,但若是細看,就能發現簿梓榮此刻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她暗暗用自己體內的血液清理進入體內的毒血,但收效不快。這毒著實厲害,也難怪毒發得那麼迅猛。簿梓榮費了好大力氣,才堪堪將那毒暫時壓製。
扶風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聽到簿梓榮的話,欣喜道:“那……皇上何時能夠醒來?”
簿梓榮正要回答,卻聽到一邊肖衣麓的低呼聲。恰在此時,肖衣麓悠悠轉醒。她顯然沒有聽清扶風的話,甫一醒來,就指著簿梓榮破口大罵。
“賤人!定然是你對皇上下的毒手,竟然還敢打暈我,必定是做賊心虛!來人啊,快來人啊!皇上中毒暈倒了!”
肖衣麓叫得大聲,立刻就招來了好幾個侍衛。看到暈倒在地上的皇上,那幾個侍衛對肖衣麓的說法深信不疑。
房間裏一共就隻有四個人,除了暈倒在地的皇上,一個是他的妃子,一個是他忠心耿耿的護衛。侍衛們不由分說,認定了簿梓榮這個外人就是謀害皇上的凶手。
肖衣麓心中暗笑,臉上卻裝出一副焦急的模樣,“就是這個女子,定然是她謀害了皇上!”
聽到肖衣麓的話,幾個侍衛伸手就要捉拿簿梓榮。
扶風見狀,連忙攔住幾人道:“謀逆這麼大的帽子,怎麼可以隨便亂扣在別人身上?再說這可是醫仙閣派來的人,你們就這麼隨意抓了,難道不應該給個說法麼?”
聽到連扶風都包庇這個女人,肖衣麓怒極反笑,“嗬,便是抓了又怎麼樣,如今躺在地上的,可是皇上!皇上現在中了劇毒昏迷不醒,放著罪魁禍首不抓,難道要任他逍遙法外麼?”
那些個侍衛本就是肖衣麓的人,聽了她開口,自然一個個都是附和的。
扶風還想再攔,卻被肖衣麓堵了回去。
“扶風,我念在你是皇上身邊最得力的人,才給你幾分薄麵與你解釋,可我如今瞧著這般作態,莫非你和那賊人是一夥兒的?”
再怎麼樣,肖衣麓都是主子。扶風就算心中不服氣,卻也不能拿她怎樣。再則如今她這麼大一頂高帽子扣下來,扶風若是再攔,反倒是印證了她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