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然毀容了。
這是葉瑾然看到在急診室縫針的葉笙然時,腦海裏的第一想法。自眉梢開始大約三厘米的傷口小而深,醫生說百分之九十會留下永久性疤痕,而那百分之十也隻是在恢複好的情況下小程度淡化。
葉笙然的臉是上帝的完美傑作,別說是一道疤,就是一個斑點或痘印都是這件無暇藝術品上不能容忍的瑕疵。
葉瑾然眼睛酸澀,咬著唇瓣走出急診室,落寞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走廊盡頭男人的身影被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拉長,清瘦挺拔。猛吸一口香煙,他瞧著失魂落魄的女孩兒,緩緩的吐出煙圈。一張輪廓分明硬朗的臉龐被掩於煙霧之中,他眯起眼眸,把煙頭丟進垃圾桶,隨即抬腳大步走過去。
葉年站立在葉瑾然麵前,鬆了鬆領帶,表情與話語同樣冷淡,“你母親想和笙然談談。”他僅是傳達葉千千的話,對葉笙然的傷勢,隻字未提。
冷漠的有些無情。
葉瑾然抬眼看麵色永遠沉著冷靜的男人,慢慢的站起身,“談談?用刀子談嗎?她想讓我死,自己怎麼不去死!”向來乖巧到低眉順眼的女孩兒,此刻眼裏真切的閃過一絲惡毒。她越發精致的眉眼染著深深的怨恨。
葉年明白,因為葉笙然受的一點皮外傷,她是真心希望葉千千不要活著。
相比之下,誰在她心中分量多一些,不言而喻。
“葉瑾然!”葉年扯過她的身體,輕鬆的把她逼於牆壁與自己的手臂之間,“我不準你這樣說她。她是你的母親,葉笙然隻是一個外人。”
他在強調,葉千千是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而葉笙然和她沒有絲毫關係。
葉瑾然唇畔勾出淺淺的嘲諷之意,“葉笙然從來不是外人,真正的外人是您,叔叔!”
女孩兒笑著往他心上捅刀子,一刀接著一刀。用最鋒利的刀刃剜他的心髒,她卻還嫌手髒。
“我沾著我媽的光,受你恩惠六年,我尊稱你一聲叔叔,卻不代表你是我的親人。”
“其實我媽也挺心狠的,無視你六年的死心塌地,讓你做著無用功。甚至,心裏不平衡到把我當成替代品。是吧,葉叔叔!”
一聲葉叔叔,徹底把他們隔離疏遠。
女孩兒漂亮清澈的眼眸裏蘊著譏誚,她雲淡風輕的噙著笑容諷刺葉年對葉千千的付出,更是毫不畏懼的和他撕破臉。
眼前的女孩兒高傲冷淡,似乎是仗著葉笙然,從而有些放肆。
葉年不怒反笑,俯身在她耳邊呢喃,沉緩的聲線劃過葉瑾然的耳際,“然然,你比你母親心還狠。不枉我疼了你六年,乖女孩兒。”
六年的寵愛疼惜讓他養出一個白眼狼,這真是商人葉年做的最賠本的買賣。
“然然,你知道有多少人又想做你的替代品嗎。”
三年專寵,足以羨煞旁人。
輕如鴻毛的吻落在她帶著指痕的臉蛋兒上,葉年笑容邪肆,一貫溫和的眉眼溫柔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