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企業如同一個人一樣,身體胖了,鍛煉少了,活力差了,感染病毒就得病了。企業患病是企業成長壯大過程中,必經的陣痛與角色宿命。它的存在與企業是否成功與優秀無關。這本來是一種很自然的現象,但現在,這種病症的提前發作,卻不能不讓我們憂慮。
病染沉屙的企業,大多積重難返,最終被市場所淘汰。一般所講的企業病症,是指企業具有一定規模之後、產業類型和管理層次增多後,可能產生的信息阻隔、傳遞速度衰減或內容失真、指令執行出現嚴重偏差以及組織機構官僚化等現象,使企業逐步走向低劣甚至衰敗的一種綜合病症。企業肌體的病症特點主要表現為:機構臃腫,部門羅列;程序複雜,官氣十足;效率低下,信息失真;協調不利,扯皮增多;士氣低落,機製老化;不計成本,不講實效;人才流失,人心渙散,等等。因為企業肌體患了病症而慘敗的例子中,最典型的就是上海峴華被格蘭仕打敗的案例:想當初,峴華可以說是當時最大的白色家電生產商,但由於他患了病,動作遲緩,反映跟不上變化,致使促銷從報批到落實需要2—3個月的時間,而梁慶德旗下的格蘭仕卻以一周一次大型促銷的方式,極端的價格戰略,使峴華毫無招架之力——梁慶德可謂見縫插針,且越戰越勇,一段時間下來,峴華便兵敗如山,格蘭仕順利踏上了世界微波爐大王的大道。正是由於峴華不能克服自己的弱點,才使得自己慘敗給格蘭仕。
世界知名的廠商尚且有這樣的失誤,國內企業就更不用多說了。大企業病的中國版本更是不少見。三株病了,愛多、飛龍、燕舞等早已病倒不起。它們所染何疾?都可以說是肌體患了病症。有人說是大企業病,我們卻不這樣認為,因為,有的還沒有成為“大企業”,就病了,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比如我們再看一下三株集團的故事,總裁吳炳新在1995年10月17日的新華社年會上,曾經宣讀了一篇《爭做中國第一納稅人》的報告,報告預測:三株公司眼下的發展速度是2000%,到1997年的增長速度放到200%,1998年放到100%,1999年放到50%。上一世紀末,就可以完成900億元到1000億元,成為中國第一納稅人。他還提出要向化妝品、生物製藥、醫療器械領域發展,甚至說:我們研製成功的一個飲料產品,就連現在世界上的名牌可口可樂也是沒法與我們相比的,我們準備馬上申請專利,將來與可口可樂比高低,去占領國際市場。可這些“夢話”還沒從人們的耳畔散去,三株就被一場官司擊倒了。原因也是一樣,三株患了病,而且病得還不輕。那麼,究竟應該怎麼樣才能夠預防和醫治企業感染這種病毒?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首先要找到這些企業病症的源頭,才可以談到解決問題。海爾集團在發展過程中也曾經發現了類似企業患病的問題。隨著企業的持續發展,權力環節蔓生,影響到信息和問題的上傳下達,導致神經末梢感應不靈,從而降低了管理決策的準確性和有效程度;職能機構增多,加深了企業的專業化、部門化程度,滋生出官僚主義、部門小團體主義等不良現象;為了對日益膨脹的企業進行有效控製,規章製度和條條框框越來越多,打擊了員工努力工作的意願和熱情。為此海爾提出了OEC管理體係,即“日事日畢日清日高”——其實核心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負責的事項,並且盡量地避免重複勞動。
後來又提出了SBU(戰略事業單位),SBU說穿了就是要給予人們行動的自由去實現他們自己的構想,並對所產生的結果負責。SBU更倡導“每個人都是一個贏利單位”,如果你不能給企業帶來利潤,你就要麵臨危機——實際上,海爾也是這樣進行內部競爭的,每個月中層幹部都有“下課”,調換崗位,使企業像一頭豹子一樣,緊湊迅猛而有戰鬥力。還有一個關鍵的預防措施,就是用數字說話。把各項工作量化,通過評估定崗定人,保證崗位的科學合理化。建立考核機製,要求有獨立的考核部門,確保企業的精練,無病一身輕。
應該說,現在的很多企業至少從心態和理念上比過去成熟,現在的一些企業都在提防著病毒的侵染。隨著企業進入快速上升通道,企業肌體患病問題必然也凸顯出來,真正的危機意識不是天天喊“狼來了”,危機意識不是考驗神經的遊戲,而是企業真的有一天陷於困境的局麵時,企業的員工說,我不害怕,我早就想到了這一層,並且,知道怎麼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