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身邊還有白凡,頓覺不好意思,沉了沉,到嘴邊的話就噎住了。湊近易峰,右手搭肩摟著推著邊走邊說:“我就知道你要去找她了,那順便叫上她,說我邀請她,或許她還不知道我,當然這就要全靠你了,拜托啊!”
易峰被這突入其來的熱情搞得暈頭暈腦,似懂非懂地答應龔傑道:“我問問,有時間會來的吧!”
龔傑聽後滿足地笑了笑,放開易峰退後幾步,原路返回走了幾步猛又調過頭來喊著叮囑易峰:“A大!那事,誤必,拜托!”
繞到沈麥丹宿舍樓後麵,放開嗓門喊幾聲XXX有人嗎,即刻便有一姑娘走上陽台,探著頭向下望。易峰問沈麥丹在嗎?
“在呢!”沒等那姑娘回答,沈麥丹已咯噔噔踱到了陽台上。
“啊!你來了,我正準備去找你呢!”沈麥丹略顯激動地叫道。
一身素淡的著裝,使沈麥丹更顯清秀動人。初見白凡,聽易峰說是同班同學且同室入睡,生疏之意乍時蕩然無存,心頭生出同易峰一般的親和感、信任感和安全感。一笑招呼過之後沈麥丹便兩眼直勾勾盯緊白凡,目不轉睛地上下打量一番,禁不住感慨道:“好白啊!活生生一個女的。”
聞之此言,頓有一股紅血自下而上,從脖根底出發即刻燒遍全臉,無處幸存。
易峰笑望著沈麥丹。
沈麥丹悟得自己出言不禮,傷及自尊,欲陪禮道歉,卻料白凡借唾痰之由,已悻悻地溜到了後麵。沈麥丹不解,邊走邊問易峰:“怎麼會這樣?”
易峰一時無語,過了半時才慢慢說了句:“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嗎……”
三人趕到,但見龔傑跟一位老師模樣的人海闊天空的閑扯,遂驚訝之外高興不止。這位年輕的老師姓方,非常湊巧就是易峰所學專業的骨幹老師,每周至少會與易峰、白凡和程然在課堂上相見三次,關係甚熟。易峰和白凡一眼就認出來了。
至於龔傑怎麼認識的方師,似乎是一個秘密。方師沒有直接給中文專業帶過課,隻有少數選修,心理健康教育的大二學生才能每周上一次課。而龔傑這家夥誰都認識,相關的不相關的,做官的不做官的,大的小的都認識。但絕大多數隻是單方麵的認識,認識人家,人家不一定記得清他的。
龔傑要給方師敬酒,環視一周,於是就兩隻手端起兩杯酒來。稍遲疑了一下,思疇片刻,方覺不對,隨放下了一杯。伴隨著幾句日常慣用的陳詞老調雙手舉杯酒遞給了方師,畢後迅速以劈雷之勢端起另一杯,說了句沈麥丹是於會人中唯一的女性,當應受鄙人一敬。
說這話時,龔傑有種大人物的氣概。人們都看見龔傑舉第二杯酒的動作之快實讓人吃驚,手腳出奇得麻利。當沈麥丹站起來伸出手時,故作鎮靜的龔傑兩手卻客不隨主地顫抖不已。爾後沈麥丹扭頭去看易峰,但見正與方師談及火熱不便打擾。擺正身子撩了撩頭發,莞爾一笑,於是龔傑就坐不住了,弄得凳子咯吱吱響個不停……
酒過三巡,方師略顯激動,在龔傑的慫恿下開始講起了他的過去。當方師開口說到那時候的時候,偌大房間登時沉靜如煙。偶有一絲極富節奏感的聲音飄蕩著,像是誰在咀嚼著飯菜的餘香。那人察覺出來後,也便適可而止了。談及盛處,方師肋幫的肌肉凹凸若現地做起了劇烈的運動,膚色變化有常。
醫科高專畢業那年,找了份化驗員的工作,立業之後便成了家。妻是同事且是高專三年的同學,婚後日子倒很平靜,可伴隨著市場經濟對於縣鄉鎮等地與日的滲透和衝擊,妻第一個被滲透並接受到這種衝擊開始不安於現狀。
條條框框擺上來,頭頭是道地講起來。‘財、才、體、貌、德,首先財是重中之重,排在第一;其次,才排第二,也很重要,沒才就弄不來財,弄來了也守不住;再次,體排第三,有點重要,身體壞了就得修,修得用財;再再次,貌排第四,不算重要,是人就對了,長人臉就行;最後,德排第五,根本不重要,世道變了,狗屁德早就過時了。’這是方師前妻的五大審夫原則。當時的方師自然很難通過妻的五大審夫原則,無奈之下隻能說我有德,我有中國傳統道德下的德,我有現今中國道德公民所具備的德。
總之,方師唯德是馨的觀點始終堅持到了最後。但方師的堅持歸堅持,妻也在堅持,倔強的堅持,戰爭的火藥味在妻身上愈來愈濃,隨時隨地都會一觸即發。
最終的爆發是在一個天很藍的午後,當時方師正饒有興趣地蹲在電視前,聚精會神地收看一綜名叫《道德觀察》的電視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