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闖跑進了一家餐館,此刻正是午飯時間,餐館吃飯的人很多,何闖巡視一遍餐館才發現了角落裏剩下的唯一的餐桌。老板是個阿姨的爸爸輩的老人,老人看起來十分和藹,但一說起話就想到外表的和藹和可親和他根本不搭,老人一口硬邦邦的話語,問何闖吃點什麼,何闖拿起菜單,上麵寫的除了麵還是麵,何闖看過菜單就後悔沒看看這家餐館的牌子,雖然,他喜歡吃泡麵,但泡麵獨到的味道是別的麵條無法超越的,這也是每天總會有那麼多人喜歡泡康師傅的理由。但既來之,則隨之,何闖隨便點了一碗蘑菇青菜下麵條。
很快,麵條就飛過來了,濺了滿桌的湯水,何闖避開不及,免不了禍及傷身,手腕被燙紅了一大塊,老人懶散地道歉,何闖見他那將死的樣子,不忍心多說什麼,隻好悶頭不做聲。何闖拿起筷子在碗裏挑了半天,隱約幾根長相不勻稱的白麵條被逼出水麵,與飄在水麵上的幾根香菜葉勉強配合成了一幅芙蓉出水的畫卷。何闖就在畫中挑來挑去,倒很像貴妃落水怨恨地挑逗著那些出水芙蓉。何闖的心不在芙蓉身上,所以,很快就解決了它,並且以抽馬桶之勢喝光了湯水。何闖抹了抹嘴的,從口袋裏掏出五個硬幣,叮當幾聲,放進了碗裏,此舉解去何闖對這家餐館的服務態度不周之恨,有幾分像是施舍乞丐幾個同情錢。何闖起身就向網吧奔去,收拾桌子的老人開心地倒出碗中的錢。
何闖回到學校時,已是下午五點,下午的課基本完了,最後一節課是數學,數學老師的拖堂可真叫一絕,愣是讓何闖在操場上蕩了十多分鍾,從操場上看教室很清楚,眼看那數學老師從教師走出來了,不料,班主任突然降臨在教室門口,嚇得何闖躲都來不及,正好落入班主任的法眼。班主任看到何闖狼狽的樣子,從班長的支支吾吾的回答裏準確地判斷出何闖逃課了。
班主任算是一個年輕但無為的人,並不是因為他教書教的不好,而是做人沒有一點氣質,這是公認的事實。看他儀表堂堂,倒不乏中國古人說的書生之氣,骨子裏的那種時代青年氣息也是展露其表,隻不過,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懶熊般的動物,對學生愛理不理,愛管不管,特別是對待像何闖一樣的差生,更是放縱自由,一切似乎與他沒幾兩關係。看似很不負責的樣子,其實,與那些整天沒事找學生談話罵人的老師來說,他也算是一個悟出俗念的高人。
何闖低頭杵在一旁,等待著班主任發話。但班主任瞧了他一眼之後並沒有說話,而是進教室繞了幾圈,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何闖愣在那裏百思不得其解,原以為班主任會和其他老師一樣苦口婆心地說他幾句的。這樣的結果讓他更加的難堪和難過。何闖看見班主任離開辦公室,向他的寢室走去。何闖暗自樂了樂,一個勁地衝進了教室。
胖子為何闖的勇氣感到崇拜,問他哪裏學來的影身術,班主任都對他視而不見。何闖聽出胖子話中帶著嘲笑,抽起巴掌狠狠地拍了一下胖子的腦袋瓜,叫他閉嘴。胖子躲到一邊掩嘴偷笑個不止。
自從學校封閉後,那些住校生的生活苦不堪言,一個星期都感受不到外麵世界的精彩,雖然每天趴在陽台上看著外麵街道的燈光,那也是一種遙遠的感覺,就像遙看美女和近瞧美女一樣,有著天壤之別。而至於學校為什麼搞封閉,也隻能有一種合乎動物自身反應的解釋,就像關久了的鳥兒一樣,一時放飛出去,肯定能飛得更高,更遠。當然,那時便是神聖而偉大的高考兩天了。即便如此,一直都沒有人會想到關久的鳥兒是飛不高飛不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