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裏,太子府裏是安寧的,平靜的。隻因太子殿下發話了,要讓太子妃娘娘好好靜養,任何人不得大聲喧嘩。
秦璐的孩子沒了這個消息,早在當天就已報告給了皇宮裏的兩位主子。皇上還好說,隻是說下次再生便好。可皇後……
秦璐想到皇後便有些頭痛。聽聞她流產了,皇後的鳳駕又一次到了太子府。秦璐就這麼頂著一張蒼白如紙的臉聽皇後絮絮叨叨地對她說教了大半個時辰,說的無非是婦人懷胎的幾大注意事項。
隻因她對褚略說的那個蹩腳的理由,她便得聽著皇後說著這為時已晚的說教。秦璐簡直覺得魔音貫耳啊!
至於秦玉,倒是十分的安分。沒有一絲多餘的話,不過若是仔細瞧的話,還是可以看見她這幾天嘴角邊若有若無的微笑。秦璐流產,那麼她之前因秦璐懷孕入住將軍府的理由已經站不住腳。沒過多久秦玉就搬回了丞相府,不僅如此,還留下了她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名聲。
而到此為止,秦璐的身體也好多了,這才開始對流產的事情進行調查。流產後秦璐便留了個心眼,吩咐所有的丫鬟不許動房間裏的任何東西。當然,為了不讓秦玉和褚略看出不對勁,她還是睡在那個房間裏的。也幸好褚略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沒讓她和他同房。
自己那天睡覺的時候分明感覺到點的香味道和尋常不同,想必是參雜了麝香的緣故。秦璐思慮著,可為了確保安全,自己的安神香每次都是半池點的。
難道?秦璐想著,可是她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測。畢竟,半池也算是自己比較信得過之人,自己待她也算不薄,她應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
雖然這樣推測著,但秦璐覺得自己還是要證實了才敢相信。畢竟來了這古代,人心隔肚皮,你永遠不知道上一刻這樣的人,下一刻會變成什麼樣子。
悄悄吩咐靜水將半池喚來,秦璐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查一下。在靜水喊半池的那些時候,秦璐查了下,那日裏點的安神香還殘留在香爐裏,安神香並沒有什麼問題。
可把安神香倒出來之後,秦璐仔細地瞧了,那香爐內壁上,有一層薄薄的粉末。秦璐用手一抹,讓人瞧了,果然是麝香。
而這時半池已經來了,秦璐命其他人退下,然後把門關上了。除了她自己,便隻留半池和靜水兩個人。
靜水自然知道秦璐要做什麼,而半池看著秦璐這麼大陣仗,有些不明所以:“娘娘,有什麼事非得這樣才能說啊?”
秦璐坐在主座上,沒有說話。倒是靜水,厲聲對半池道:“半池,你可知罪?”半池渾身一抖,睜著她那圓溜溜的大眼睛,臉上露出驚惶,忙跪了下來:“娘娘,靜水,奴婢不知自己犯了何錯!”
“那本宮問你,這香爐是不是你點的?”秦璐看著跪在地上的半池,慢悠悠地問道,帶給人莫大的壓力。若是可以,她也不想這麼對半池,畢竟是自己身邊比較信任的人,可此事事關重大……
靜水立在一旁,看著秦璐精致的眉眼,順覺有些不真實。娘娘在麵對她們這些信任的人,從不自稱“本宮”,可今日……看來娘娘這回是真生氣了。
“是、是奴婢點的。”半池也被秦璐這氣勢嚇的有點懵,卻還是結結巴巴地回道。她不明白,自己又犯了什麼錯,惹的娘娘如此生氣。
秦璐看著她,終是不忍將話說的太絕,便轉了個話頭問道:“本宮問你,那香爐是從何而來?”剛才她檢查香爐的時候已經仔細觀察過了,那香爐雖看著與從前一般無二,可太子府的東西都有特殊標記的,那香爐卻沒有,想必是有人精心仿造的。
半池眼睛瞪的更大了,心中百轉千回。她以為秦璐發現了自己幫秦玉調換香爐之事,便要降罪於她。可二小姐不就摔破了一個香爐,至於娘娘如此生氣嗎?
這樣想著,半池不由更有底氣,大聲道:“是,奴婢是幫二小姐調換了一個香爐,可二小姐也是無心之舉,娘娘寬宏大度,竟連這點小事也原諒不了她嗎?”話語裏竟隱隱有威脅秦璐的意思。
靜水也看不慣這樣的半池了,分明是娘娘受了苦,怎麼她說著就好像她受了天大的苦難似的。她冷聲道:“那你可知道,香爐裏有麝香!是這東西害的娘娘的孩子沒了!”
說完,她不由閉了閉眼,不想再看跪在眼前的人。自半池說出之前的那番話來,娘娘估計便不會再重用、信任她了。這個和自己一般一同陪在娘娘身邊的人,如今卻忘了自己的初衷,自己的主子是誰,幫著外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