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程遠可沒心思顧忌這些目光。他微微抬頭看向上官錦,上官錦的一雙黑眸深邃幽深,好奇有之,可更多的也如那些人一般,看好戲,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程遠知道,這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端王爺絕不是像表麵那般簡單,若是一個回答不好,便是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背後都隱隱沁出了冷汗,卻半點也不敢動彈,恭謹答道:“回王爺的話,草民自小在鄉裏野大,別的沒有,就是可以根據人的衣著打扮,或是一舉一動,猜出他是什麼身份地位的人。”
思量許久,程遠還是覺得實話實說的好。人都說皇家人性子多疑,毫無保留的說出來,讓端王爺認識到自己的才能,或許還能得到端王爺的重用。
他雖這樣想著,不過也沒打算讓天下人知道自己的才能。這句話他是壓低了聲音說的,除了離自己近的端王爺,其他人什麼也聽不到。
聽到他的回答,上官錦瞳孔一縮,轉瞬恢複了笑容,對程遠道:“本王知道了。程遠是吧?本王很欣賞你的才華,今日起便入住端王府吧。”
言罷,轉身離去,留下大堂一幹人等不明所以。而程遠跪下謝恩,唇邊輕輕揚起弧度,目的達到了!
這一日在“浮雲居”裏發生的事情,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在京城裏傳開了。大家都說程遠才高八鬥,端王爺又為朝廷添一出謀劃策之人。
消息傳到秦府時,是流雲和秦璐說的。流雲性子直爽,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氣憤不已,道:“這程遠可真是有臉,竟還高攀到端王府裏去了。”
秦璐懶懶地翻著書,聞言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容,道:“人各有命,你便隨他去吧。”她早就有預料,程遠絕對不會一蹶不振的,能到端王府去,看來他的確是有些本事呢!
他去到了端王府,看來自己也得加快腳步呢,快些結束任務才好。
知道程遠入住端王府後,秦璐也是一夜沒有好夢。秦璐派人查了一下端王爺的婚配信息,畢竟端王爺她一個小小的閨閣女子是不可能見到的,那麼端王妃,她總可以結交吧?畢竟同為女人,還是好說話的,不是嗎?
現如今的端王妃也是當今有權有勢的葉家嫡女,葉婉。葉家雖是名門,卻也是書香世家,在京城中勢力雖不如皇家大,也是流傳百年的名門了,很受聖上重視。
秦璐還打聽到,端王爺上官錦對這個端王妃很是看重,什麼決策都要問過她的意見呢!這樣一來,便更好辦了些。
秦璐把玩著手中的首飾,緩緩笑了,如同那綻放的海棠,明豔動人。端王妃每到月末便要去寺廟上香,也就是上官錦去“浮雲居”的時候。這個月月末已過,若是要想和端王妃搭上線,便隻能等下月了。
剛好科舉的殿試也是在下月,若是不出所料,程遠會在下月參加考試,然後考取功名。程遠,不如就先讓你得意一會兒,我們來日方長。
秦璐心裏思量著,慢慢有了計較。
科舉依舊進行著,不出所料,程遠果然高中探花,被皇上封為侍郎。這一天,舉國上下都很熱鬧,有人歡喜有人愁。
程遠成為侍郎,自然有自己的府邸,因此也就從端王府中搬出去了。秦璐聽聞這個消息,倒是沒有多著急,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而該受到懲罰的也總會受到懲罰的。
程遠得意,秦璐淡定,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終於,又到了一月末。這天早膳時分,秦璐便已經和秦招說了,想去京城郊外最大的“觀音廟”去上香祈福,以求爹爹和自己健康安康。
秦招聽了,自然大喜,讓她路上注意些,便放她去了。女兒懂事了,他這個爹難道還不高興嗎?
因為京城中是不允許建立寺廟等建築的,因此觀音廟即便作為作為最大的寺廟,也是建在城郊。秦璐這次隻帶了流雲一個丫鬟出去,馬車也是盡量從簡,並不會太過誇張。
她是要想辦法接觸到端王妃,但並不代表要靠這些身外之物來吸引她的注意力。這樣不僅得不到葉婉的好感,反而會讓她厭惡,書香門第之人,忌奢侈鋪張,一切從簡。
秦璐坐在馬車裏,馬車緩緩地向郊外走去,略微的搖晃讓秦璐有些昏沉沉的。趁著離郊外還有一段距離,她抓緊時間閉上眼小睡了會。
仿佛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流雲把頭探進馬車裏,喚道:“小姐,到了,快些起來吧。”秦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隱約從流雲掀開的簾縫中看到許許多多的人,耳邊的環境也變得嘈雜起來。
她的神智逐漸清明,坐直身子,在流雲的攙扶下出了馬車。入眼是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大多是女子,或已為人婦,或待字閨中。即便有男子,也大多是陪家中婦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