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侍郎程某,品行敗壞,為人奸詐。幸端王爺清正廉明,善督察人,著降侍郎程某為平民,撤其官位,收回其府邸,以後永不錄用。以儆效尤。欽此!”太監尖細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響亮的回蕩在屋子裏,這是多年來在宮中形成的本領。
在程遠聽來,這就如同晴天霹靂,如雷貫耳。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不敢相信地搖搖頭,卻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搖頭並沒有讓眼前的人從他的麵前消失。
那太監看著程遠,不含一絲情感。在宮中待的久了,早就看過太多物是人非,人雲亦雲了。皇上的心思,從來都不是他這等下人所能揣測的,這頭一天在皇上跟前是紅人,可誰知晚上會不會打入死牢呢?
這世上不確定的因素,不確定的事情太多太多。像這般大起大落的,像他這般在宮中待了十多年的人,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因為看過太多,便也就沒有什麼感觸了。
可程遠不一樣,他還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大起大落,他本以為,這聖旨一到,迎接他的應是輝煌騰達,可是沒有,這些都沒有,有的,等待他的隻有無盡的地獄。怎麼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他還在自己的臆想中不能出來,可是那太監和一幹人等卻等不及了,他們不能在這樣等下去了,畢竟聖上還等著他們回去複命呢!這樣想著,太監不由蹙了眉,聲音帶著不滿和輕蔑道:“程遠,還不快快接旨?”
太監的確是看不起程遠這樣的人,不能正確對待一時的得與失,終究難成大器。與其在這裏黯然神傷,不如早些接旨了,淡然處之,反倒還可能有翻身的機會。他這般,不過是給人徒留詬病罷了。
程遠猛地一驚,抬起頭來,慢慢地站立起來,語氣艱難道:“草民……接旨!”他顫抖著接過那明黃的聖旨,差點亮瞎了他的眼。俗話說,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程遠又如何能奈何得了呢?這皇帝的旨意,不是他說改就能改的了的。
他話音未落,太監身後的士兵就進入了他的府邸。他們本就是奉命來封府邸的,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如今一見程遠接旨,自然就迫不及待地奔出去了,沒有半刻的停留。
而程遠還背對著府邸,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明黃,不說話。身邊陸陸續續有士兵過去,又有士兵出來,丫鬟小廝們都尖叫著,哭鬧著,似乎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的聲音很雜很亂,卻也讓程遠心慌意亂,因為在他的耳中,這些人的哭鬧聲就好像已經預見了這個最差的結局。
直到侍郎府的大門“嘭”的一聲被關上了,程遠才回過神來。他轉過身,看著一片杯盤狼藉的侍郎府,那上麵儼然已被貼上了白色的封條,丫鬟小廝也都各自逃竄了,那麼偌大的一個侍郎府,如今,成了這般光景,那百餘人,竟就隻剩他一人!
“啪”的一聲,明黃的聖旨已然散落在灰塵中,變的不起眼起來。
秦府。
秦璐方才小憩了一會兒,睡的格外香甜,許是任務朝著她預想的方向進行著的緣故吧!她這樣想著,坐在院子中,一串串間斷的零碎的畫麵在她腦海中閃過。
這是她剛才睡覺的時候所夢到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任務已經快要完成了,也許是她太過思念褚略了。可是她對褚略,雖是的確有感情,但不至於到這般想念的地步。
在夢裏,他似乎還是像以前那麼愛她,輕輕握著她的手,摸摸她的秀發,輕柔道:“阿璐,你真美。”那時候的他,整張俊臉上都是柔情,那笑容簡直能填滿她整個心房。
而她在他麵前,做的最多的就是羞澀,她隻會低下頭,羞紅了臉,小聲道:“哪有。”想想那時候的日子真是好啊,坐看花謝花開,雲卷雲舒,日升日落,隻想就這樣一輩子在一起。
在那一個任務裏,她是真真切切地陪他度過了整個的一生,而不是依靠係統任務去複製一個人。在做這個任務之前,她曾還抱有幻想,想著能不能在這個任務中見到他,同是古代,她會這樣想也不足為怪。
可眼見這任務都要完成了,還沒有見到褚略或者說是像褚略的人。秦璐對於見褚略已經不抱希望了,既然如此,那麼她現在就隻想快些完成任務,回到位麵拯救大隊。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許真是她思念他太多了,才會如此的不正常吧。這樣想著,給自己做好了一個心理建設,秦璐這才放下心來。想來,自己昨天透露了那麼一個大秘密給葉婉,此刻也該有一些進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