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天站在走廊的屏風後,聽著溫泉池裏傳來的令人臉紅心跳的吟哦喘息,臉色如死灰般蒼白,表情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麻木,身軀搖搖欲墜。
仿佛又回到十年前,回到她即將離開自己的那些日子。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仿佛是在有記憶起,他就一直都和她在穀裏相依為命,日子雖然單調,但是他卻很滿足,隻因為有她在身邊,本以為他們會就這樣不問世俗幸福的生活到老。直到有一天,他們在穀裏的湖邊發現了一個重傷的男人。
然後,她開始含羞帶怯的看著他,開始追隨他的身影,開始,忽略自己;直到,他開始在她門口聽到那種嬌柔甜蜜的呻吟……
“小天,他說要帶我去外麵看看。”她用一種很向往的語氣說道。
“小天,他說我不應該在這裏埋沒我的美貌。”她臉上一臉嬌羞。
“小天,他說要帶我回家,然後跟我成親……”她一臉興奮期待。
“小天,他說他愛我……”她一臉幸福滿足,“小天,我也愛他……”
……
終於有一天,她來找他。
“小天,我要走了……”她看著他不舍的道,“我要去外麵看看……我要跟他回家成親……”
然後她就走了,一件衣服一件首飾都沒帶走,隻帶走了她自己,把她曾經很喜歡的東西都留下了,包括他。
他一直以為她會回來的,等她看夠了外麵的世界就會回來找他,可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花開花落,十年過去了,他依然隻身一人的守在這裏,什麼也沒有等到。
終於在他即將放棄的時候,他發現隱藏的陣法被啟動了,他不敢抱太大希望,於是他拿了琴去小島上平靜心情。直到他看到站在島對麵的璿璣,他以為她真的回來了,回來找他了,以為他終於等到她了。
最後,卻發現,她,不是她,不是他記憶裏的女孩,那個被他當成寶一樣珍惜的女孩。可,就算不是,他還是對上天懷了一絲感激,他暗自以為這是冥冥中的天意,是上天送給他的另一個寶。所以即使看到她和蕭受之間的親密,他也固執的認為璿璣是來陪他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早上時會陰差陽錯的走到這裏,為什麼要讓他聽見這些聲音,為什麼,不給他留一點希望?!
淩若天眼神迷茫痛苦的看著眼前的屏風,深受打擊的身軀顯得愈發清瘦,他眨了眨幹澀的眼,往走廊邊上站住了,下意識的撿起幾顆石子在腳邊擺弄起來,在璿璣他們轉出屏風的同時直起身子。
蕭受給自己和璿璣整理完了後才擁著她從屏風後轉了出來,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周圍,凝神聆聽了下。
奇怪,他剛才在裏麵時明明好像聽到了一個人的呼吸聲,而且知道在他出來前,這個人都沒有離開的,為什麼他一出來,呼吸聲就沒了?!
璿璣走著走著,突然心頭湧起一陣怪異的感覺,就好像暗處有人在盯著她看一樣。轉頭看了眼周圍空曠的院子,璿璣搖了搖頭,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別說自己看不看的見,有蕭受在,周圍有人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怎麼了?”蕭受看到璿璣搖頭立刻低頭問到。璿璣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真沒事?!”蕭受似是不放心的追問了遍,一隻大掌又撫上她的臉頰,輕輕的摩擦著。璿璣拽下他的大手,抬頭看了他一眼,用自己恢複了清冷的嗓音說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