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子明大怒喝,如柏的心中固然充滿愧疚,但是他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恩師送命,雙目中滿喊著深深地歉意,掌勢卻並未收斂分毫的,一如既往的轟向子明。子明怒極反笑,發出一陣裂雲的狂笑,吼道“好好好!既然你不講兄弟情麵,我就當沒你這個兄弟,看掌!”說完子明凝聚起雄渾的掌力,回身一掌,正麵撞向了如柏的掌風。如柏的內力和子明比起來不是相差了一點半點兒,任何能抵擋得住?隻是眨眼間的工夫,凝聚著他幾乎所有內力的掌風就被子明的掌力給硬生生的轟散,消失無蹤。
然而自明的攻擊卻還沒有結束,伴隨著子明的一聲沉喝,淩厲的掌風又起,無遮無攔的向著如柏攻去。麵對這滔天駭浪般的掌勁,如柏的心中湧起一股絕望,高呼了一聲“師傅,徒兒先走一步了!”說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子明一咬牙,一掌轟在如柏的胸口,如柏的身體登時被子明不可一世的掌風狠狠地卷到了空中,如柏的身體一直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跟頭,才落到了地上,如柏輕哼了一聲,便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看到如柏為了自己舍生忘死,要說韋金凡不感動,除非他是鐵石心腸。一向冷酷,殺人如麻的韋金凡此時的眼睛中竟然流下了一行渾濁的老淚,就是不能開口說話,否則韋金凡非得放聲痛嚎起來。多年前他己經體會過的喪子之痛再一次的湧上了他的心頭,從他的表情上完全可以看的出來,他說自己將如柏當做了兒子看,絕非妄言。
子明冷笑了一聲,幽幽的看著韋金凡說道“看來你這個三徒弟沒白養,他真的肯為你去死。嗬嗬……”子明的話讓韋金凡的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帶著滿腔的恨意,死死的盯著子明,恨不得要和他拚命。子明冷冷的說道“你別這樣看著我,是你徒弟自己非要上來送死,我己經給過他機會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既然你這麼喜歡你的三徒弟,我這就送你下去和他會麵。嘿嘿……”說著子明再一次揚起了右掌。
子明的掌勢還沒落下,在他的身後就響了一陣隆隆的風聲,子明眉頭一皺,回首看去,隻見白如鬆右手執著一柄雪亮鋒利的長劍,揮灑著犀利的劍氣,直向他刺了過來。子明看到了,韋金凡也看到了,嘴巴怒張著,嘴唇不停的開合,似乎是要白如鬆不要管他,自己快逃。可是白如鬆就好像是根本沒看到似的,依然自顧揮灑著劍招,凶狠絕倫的向子明刺去。
子明剛才對他所說的一番話,雖然極人地傷害了他的自尊心,但是也宛如晴天霹靂一般在他的心頭炸開了一條裂縫。沒有人願意當孬種,誰都希望自己受到所有人的敬仰,白如鬆也不例外。隻是從小到人,白如楓的霸道,如柏的鋒芒和才華,讓白如鬆找不到自信,習慣了默默地承受與隱忍。可是忍耐總會有個極限,當這個極限被突破之後,人就會爆發,反彈。白如鬆就是如此。再加上剛才如柏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搏韋金凡的安危,這更是讓白如鬆警醒,此時的他終於開始展露自己的飛揚的性格。隻可惜……這一刻來的似乎太晚了……
子明注視著白如鬆的劍招,發出一聲清越的龍吟,身體忽然射出,直插向白如鬆劍招中的破綻。就好像是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哪怕再凶猛,也難以擺脫死亡的命運。子明牢牢的抓住了白如鬆劍招中的破綻,白如鬆看起來淩厲無比,似乎無可抵擋的劍招頓時被子明拆解的七零八落,白如鬆就如同一隻被牽住了鼻子的笨牛,隨著子明的動作來回晃蕩,完全失去了反擊的能力。
雖然身陷如此絕境,白如鬆的臉上卻滿是坦然,不但如此,眉寧之間隱隱的還有一絲驕傲之色。或許是因為他終於不再懦弱,終於能像一個男人一樣戰鬥。這種自尊和自信己經超越了死亡的價值,所以白如鬆才會如此坦然吧,即便是麵對死亡。其實在韋金凡的眼裏,白如鬆的地位並不比白如楓和如柏來的低些。也許隻是因為白如鬆在這師兄弟三人之中天份最低,韋金凡不由自主的將更多的注意力投放在了另外兩人的身上,而減少了對白如鬆的關注。可是韋金凡對他的愛絕對不比對另外兩人少些。
“沒用的東西,以為拿根燒火棍就能能打敗我了嗎?做夢!”子明怒喝了一聲,雙手帶起層層幻影,如山般的罩向了白如鬆白如鬆早己經沒有了還手之力,看到子明強勢攻來,連反抗的欲望都沒有了,索性眼睛一閉,任憑子明打飛了他手裏的劍,扼住了他的咽喉。白如鬆緊閉著眼睛。沒有像如柏那樣在臨死前喊些什麼,可是從他緊閉的眼睛裏不斷噴湧出來的淚水,己經足夠表達他對不能幫上師傅的內疚了。
“看來你己經做好死的準備了,看來我隻有成全你……”子明剛要出手置白如鬆於死地,忽聽一陣腳蹬地的聲音傳來,子明回頭循聲望去,隻見韋金凡目毗欲裂,滿是急切的不停地用腳蹬著地麵,神情之間竟然充滿懇求的望著子明。這還是那個曾經在江湖上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煞星韋金凡嗎?如果過去認識他的人見到了此時的他,相信一定會驚訝的叫出聲來。遠離江湖十幾年,看來韋金凡的心己經不知不覺的被軟化了,他現在己經不是什麼魔教八大魔將之一,而隻不過是一個護犢情切得垂暮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