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一炷香的時間,張禦醫已經隨婁總管進了太康宮,此時的曼珠正神誌全無的躺在龍床之上,細月陪在一旁,看著曼珠慘白的臉色,淚眼婆娑,皇上正坐在桌旁,一邊喝著茶,眼神一邊不時的向曼珠飄來,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讓他對這個美人充滿了好奇。
張禦醫拎著藥箱輕聲疾步地走到皇上跟前,俯首正要叩拜。
“微臣叩見皇上,皇……”
“平身吧。”皇上心中急切,免了張禦醫的禮,眼神示意他盡快為床榻之上的人診治。
“是。”
張禦醫連忙站起身來,走到龍床之前跪下,端詳著曼珠的臉色,一時驚異之色浮上了臉,張禦醫臉色的變化引起了皇上和婁總管的注意,婁總管連忙示意細月將美人的手從錦被之下拿出。
張禦醫微皺著眉頭,將一塊羅帕置於曼珠的手腕之上,細細的把著脈,細月在一旁緊張地看著禦醫的臉色,想央求禦醫萬要盡心但又不敢出聲驚擾,過了許久,張禦醫才歎息一聲,站起身來走到皇上身邊準備複命。
“中毒?!”張禦醫還未開口,皇上先問道,雖是問話,但是聽那語氣,分明已經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皇上說的不錯。”張禦醫答道。
這時,婁總管走到皇上的身邊,俯身低聲說道:“皇上,居然有人在宮中投毒,況且老奴看今日美人的舉止有些異常,不同於……”
“異常?你對長情殿很熟悉……”皇上忽然抬頭看了婁總管一眼,眼神中帶著慣有的冷冽。
婁總管忙解釋道:“老奴的意思是,美人雖然入宮不久,但是有皇後娘娘的照拂,應該知道太康宮不可隨意接近,況且她的地位又卑微,今日怎麼會如此大膽闖入太康宮,又毒發在太康宮呢,這其中的內情必不簡單。”
婁總管說的話皇上早已經想到,所以他才將曼珠留在太康宮診治,就是想一探究竟。
“她中的什麼毒?可有性命之憂。”皇上問道。
張禦醫回到:“稟告皇上,美人並無性命之憂,微臣馬上就去為美人配置解藥,隻是……”
“隻是什麼?”皇上看著張禦醫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樣子,說道:“但說無妨。”
張禦醫這才說道:“皇上,美人中的毒為花毒,是用夾竹桃加上五色梅等數種毒花的毒素調製而成,微臣愚昧,按照常理,下毒之人用毒的目的一般都是要取人性命的,但是這花毒的下毒之人看上去卻並非要取了美人的性命,這花毒的調配,用量都極其謹慎,隻會讓美人有中毒之症卻遠不足以有性命之憂。”
“哦?”皇上聽了這話,眉頭一挑,斜眼瞥了曼珠一眼,饒有興致的問道,說道:“愛卿的意思是說,美人所中的毒,隻顯中毒之症,卻無大礙,這毒倒是中的有趣。”
“是。”張禦醫說道。
皇上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冷笑了一聲說道:“哼,果然是套把戲!鄉野把戲!以為這樣就會得到朕的憐惜?哼哼……”
張禦醫聽了皇上的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張禦醫雙鬢斑白,曾侍奉過先皇和太後多年,尤其曾深得太後娘娘的信任,後宮爭鬥也是見的多了,怎麼會不明白皇上此話的意思。
張禦醫遲疑了片刻,但還是繼續說道:“美人應該不是自己對自己用的毒,因為美人中的毒不止一種,此花毒隻是其中一種。”
“什麼!”張禦醫的這話倒是讓皇上震驚了。
張禦醫繼續說:“美人中的另外一種毒應該是巫毒。”
張禦醫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看了看皇上的臉色,皇上確實有些震驚,腦中馬上想到了南月國,他知道南月國善用巫蠱巫毒之術,如果這美人中的是巫毒,那此時怕是和春熙宮脫不了關係,沒有想到儀妃小小年紀,居然有膽量在大新朝的皇宮之中用毒,今日是一個小小的美人,哪日說不定就會算計到他這個皇帝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