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後,青耕伸了個懶腰,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起了她今日在春熙宮為曼珠出氣的場景,而且越講越得意,恨不得每句話說完都有人鼓掌叫好呢。
可惜曼珠自始至終都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聽的並不十分在意,再看看細月,一開始還不斷的為青耕叫好,後來也似有一絲憂慮籠上了麵容。
“你們都是怎麼了?”青耕有些不太高興地嘟著嘴說道:“我去給教訓那個春熙宮的儀妃,你們不高興麼?”
“當然高興!氣死她才好了呢!”細月連忙說。
“那你這個臉色是什麼意思?”青耕站到細月的麵前,近距離的盯著她的臉看。
“奴婢是怕……”細月看了看曼珠,說道:“怕那儀妃娘娘沒有被氣死,又聽到今日美人被皇上賜號的消息,怕是要對我們長情殿動手了。”
曼珠微微一笑,心中欣慰細月想的明白。
青耕倒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道:“怕什麼,有我在呢,你們肯定不會有事的,我包你們百毒不侵,再說了,還有你們的皇上呢。”
“皇上才靠不住呢。”細月脫口而出,話說出了口才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低下了頭,向後退了一步。
青耕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皇上靠不住啊,這不是剛剛封賞了曼珠嗎?對了,我今天看你也不太對勁啊,那道聖旨來的時候你好像也那麼高興啊。”
青耕這一身,細月的眼圈都紅了,好像是自己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哽咽著說道:“昨日,張禦醫在美人的身上斷出了兩種毒,一種是什麼花毒,倒是無傷大礙的,另一種奴婢沒聽明白,但是奴婢知道那種毒會要了美人的命,但是皇上隻允許禦醫為美人解了花毒,剩下的一種一定要留到今日再解,連皇後求情都沒有用,他根本就不顧及美人的死活……還有張禦醫檢查了美人的珠花,皇上也知道毒是儀妃下的,你看到現在那春熙不也是什麼事都沒有麼?”
細月越是越氣憤,越說越委屈,她本想有些事瞞著曼珠免得她傷心,最後竟全說了出來。曼珠這才明白細月今日為什麼對賜號一事一反常態的毫無喜悅了。
曼珠的臉上倒是平靜的很,或許是她也未曾想著要皇上的恩賞,她隻是想弄清楚皇上為什麼長著沙華的樣子而且還與魔氣有關。
青耕倒是氣憤的很,憤憤地說道:“這個皇上還真是薄情寡義,一點都不像……”
話說到這裏,“沙華”二字就要脫口而出了,還好及時打住了,看了一眼曼珠,悻悻地坐了下來。
“細月,從昨日到現在,你也累壞了,早點下去休息吧。”曼珠忽然說道。
細月看看曼珠和青耕,知道她們是有要緊的話要說,便施禮退下,關好房門後又囑咐了寢殿外值守的宮女不要打擾。
寢殿內隻剩下曼珠與青耕,青耕眨了眨眼睛,看著曼珠,不知道她要說什麼。曼珠也隻是低頭看著手上的玉鐲,再三思量。
過了許久,曼珠開口說道:“青耕,我需要再去試探一下皇上,看看這魔氣是不是從他身上來的。”
青耕抿著嘴,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禦花園見他一次,他賞了你蘭花,你去一次太康宮,他給你賜號,如果你再接觸他一次,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呢。”
接著她又絮絮叨叨地問曼珠是不是因為皇上有著沙華的麵容而對皇上有了情意,還特意叮囑她不要忘記了一直癡守在宮外的清鏡公子。
方才細月的一席話,曼珠心裏已經明白皇上對他並沒有什麼情意,至於這些賞賜,她相信這背後也一定隱藏著她所不知道的目的。
說到情意,她在人間的初次心動怕就是在清鏡公子將她從冰冷的河水中抱起的那一刻,隻是那一刻,依她所見,她隻當那個人是沙華。如今皇上和清鏡公子都長著沙華的麵容,真假撲朔迷離,曼珠自然不會因為一張臉孔就付予真情,這一世她雖然是尋著沙華的模樣來找他的,但是她愛的絕不僅僅是那張臉。隻是青耕或許並不理解,曼珠也不想再做解釋,惹來爭辯。
曼珠心中思量籌劃了一會兒說道:“雖然我屢次懷疑魔氣和皇上有關,但是每次都沒有近他的身來確定,此事事關沙華的真身,也事關沙華的名譽,我不得不小心謹慎,不能唐突就斷定了。”
青耕見曼珠的樣子,已然是心意已決,況且她說的也很有道理,於是點頭說道:“你打算怎麼做,我來幫你。”
曼珠走到青耕的身邊,在她的耳邊低語了片刻,青耕一邊聽著,一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