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美人中毒,長情殿的宮人悉數被責罰,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都足以在後宮引起轟動,畢竟這後宮,連宮牆都長著眼睛,階石都傳著流言。
得知此事後,最高興的自然是春熙宮的儀妃,一開始恨不得馬上找出下毒的人重重的賞賜,但是當她得知曼珠並未被毒死,心中的妒恨又加倍地翻湧起來,她妒恨曼珠居然有如此好的運氣,該死不死,憤憤地抱怨著,最後少不得又催促著秋姑姑趕快想一個周密的辦法將曼珠徹底置於死地,秋姑姑上次因為愚蠢挨了國師的打,所以這次不敢貿然出手,隻能搜腸刮肚地盡量去想一個可以萬全的法子。
合歡殿的鄭婕妤聽了此事卻是一臉的平靜,連一絲的驚訝都不曾有,她隻是將春雨叫了過來,吩咐道:“既然儀妃如此的耐不住心性,那讓春櫻務必在今夜動手,今夜正是好時候,一更便會起風,又無人救火,如此機會,日後怕是不會再有了。”
長秋宮中,皇後已經好了許多,她深知青耕丹藥的神效,但依舊對我稱病臥床不允許別人打擾,皇後多病,後宮眾人都早已習慣,誰會知道她其實另有打算。她隻是想站在一旁她看看被解除了魔毒的皇上同曼珠呆了一夜之後會如何待她,她想看看他們已經糾纏了仙、冥兩世的孽緣在這凡間又是如何開始的。
皇上的病痊愈的速度倒是大大出乎了禦醫的意料,婁總管把功勞歸到了婉美人的身上,一個人心情好了,病自然也好的快些。也正因為此,婁總管在將婉美人中毒的消息告知皇上時心中著實還忐忑了一陣子。
“皇上,後宮有位主子病了。”
皇上的眼睛並未從奏章上離開,直到將這一篇長長的奏章看完,才說道:“朕聽張禦醫說起過了,皇後娘娘需得靜養,朕得了空便去看她。”
“不是皇後娘娘。”婁總管聲音很輕,怕嚇著皇上似的。
“那是誰?”皇上一邊問著,一邊又拿起一卷奏章,不過在奏章剛打開一邊的時候,皇上忽然停住了手,抬眼看了看婁總管,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是婉美人,不過禦醫已經看過了,現在已無大礙了。”婁總管迅速將後麵一句話說了出來,生怕皇上擔心。
不過婁總管好像是自己多慮了,皇上聽到婉美人的名字並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追問什麼,接著將奏章打開,認真批閱。
婁總管退到一邊,不時關注著皇上的臉色,心想著皇上總會讓他去長情殿做點什麼的,不過這次他的揣測好像也錯了,皇上隻顧著批閱堆積的奏章,臉色出奇的平靜,直到傍晚時分也未向他提及婉美人半字,中間也隻是派了他去將任遠常秘密安排進宮。
天近黃昏,殿內光線漸暗,婁總管指揮著殿內的常侍將燭火一一燃起,然後小心提醒皇上道:“皇上,大病初愈,還是不要如此勞累,休息一下,也到時候用晚膳了。”
皇上將手中的奏章向旁邊一扔,問道:“任遠常可到了。”
婁總管說道:“任公子早就到了,老奴讓他換了宮內常侍的衣服在外等著呢。”
皇上嘴上哼的一笑,說道:“扮作常侍,他可願意?”
婁總管不自然的笑著說:“扮作常侍自然是委屈了任公子,但是這樣在宮中才不會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