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紡鎮北門之外,雪蟬林邊緣。
一身黑衣的張娥,屹立在雪地之上,一動不動。在一片冰雪之中,張娥顯得如此突兀,但卻又和周邊的霜雪環境顯得那麼契合。
她就猶如一塊最凝實的冰,是一切霜雪的化身,是最致命的那塊冰。
她站在這裏,是為了等一個人。
而那個人,此刻也正從雪紡鎮的大門走出,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那是‘血獸人’,克魯塔娜。
兩人相對而立,張娥笑了一下,道:“沒有一上來就喊打喊殺,這還真不像是你的作風。”
克魯塔娜麵露傷感。這樣的表情,在她這張臉龐上,顯得多多少少有些違和。
她自己也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心情了,隻是她真的很難受。
‘血獸人’沙啞的聲音響起:“我隻是想問一聲為什麼,我沒想明白。”
“哈哈。”張娥笑了一聲,道:“你也有想事情的時候?”
“一般不會,誰讓我胡思亂想,我就砍了誰。今我也會砍死你,不過,因為是你,所以我破例想要思考一下。”
“我快死了。”張娥道。
“你確實快死了,等你完我就砍死你。”
“不是這個意思,就算你不殺我,我也快死了。”張娥繼續道。
克魯塔娜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她沒聽明白張娥這句話。
“唉……”張娥歎了口氣,道,“有時候老確實挺不公平的,憑什麼,你這樣的人,都能夠走到如今的位子。當年,在總部培訓的時候,你就是出了名的傻、莽,但你又是我們這一批第一個打開要素的。我哪點比不上你?輪聰明才智,輪堅定意誌,輪努力與否,甚至輪賦,你,我有哪點不如你?”
克魯塔娜不講話。
張娥也不在乎,她繼續道:“所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看著你們一個個走上巔峰,我卻始終卡在這裏。起來我開化了要素,也算是一方強者了,但是能力的進一步開發莫名其妙受阻,沒有更強的能力推動,想要在境界上再有提升也沒有什麼希望。”
“我不想就這樣下去,所以一年前,我去了一趟寒霜峰峰頂。阿姆斯跟我過,霜寒之翼並沒有死,它當年隻是重傷、沉睡,然後被封印,殺死它的代價太高了,高到薩拉赫陛下也不想支付。它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寒冰生物,也許從它那裏,我可以找到進一步的答案。”
“我找到了它,但是我失敗了。我竊取了它的力量,但是發現我掌控不了。我差點就被同化成它,跟它一起陷入永恒的封印之中。最後關頭,我擺脫了出來,但是卻留下了永久的傷,最多隻有兩年壽命可活。”
“我不想死,我隻能找人合作,所以我找上了雪芝。他們不知道怎麼,聯係上了深暗教團。他們聯合起來,有把握能夠掌控懷特瑞文,並且答應我在事後,給我一滴白龍的心頭之血,那幾乎是我唯一的生路了。”
張娥的口氣似是在與老友交談,有似是臨終之前袒露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