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瀾是他的師叔?
端木回春想到□□,心裏陣陣發涼。
認真算起來,他父親端木慕容頂多算醫怪的記名弟子,自己縱然盡得父親醫術精髓隻怕也不是醫怪這位正兒八經衣缽傳人的對手。何況近些年他奔波於魔教事務,武功或許沒放下,與醫術早已形同陌路。
他不由聯想到藍焰盟的種種□□與手段。魔教機密文書記載,當年藍焰盟橫行江湖的攝心術與□□皆是出自醫怪姬無常之手,可見他的手段!棲霞山莊之所以能在江湖上迅速崛起,靠的便是端木慕容當年學自他的一點解毒的皮毛手段。他原本還抱著自行解毒的期望,如今一想,竟是癡心妄想。
縱然心潮起伏,端木回春臉上卻擦得滴水不漏,隻是低著頭跟在阿佩身後,來到廳堂。
堂上姬清瀾、辛哈和姬妙花都在。
姬妙花不知從何處哪來把宮扇,用來不悅地磨著桌麵道:“清瀾親親,他隻是傷了臉,沒有傷到嘴巴。拿筷子之類的事情他可以自己做的。”他的妝容倒是修補整齊了,粉比原先薄了些,也沒有坑坑窪窪,但還是一大片雪白上點著幾點紅色的桃花,紅白分外分明。
正享受著美人喂飯樂趣的辛哈賞了他一個冷眼,送了兩個字,“滾蛋。”
姬妙花突然“哎呀”一聲,一隻手扶著另一隻手的手腕道:“清瀾親親,我的手好痛,痛得我拿不了筷子了。”
辛哈樂了,又送了兩個字,“熊樣!”
姬妙花怒了,拍桌道:“你可以罵我妖人,但是不許說我熊樣!”
辛哈這次倒是挺配合道:“妖人。”
姬妙花滿意了,又可憐兮兮地捧著手腕道:“清瀾親親,你看我的手,呀呀呀,好痛呀。”
姬清瀾被他鬧得頭疼,抬頭見阿佩和端木回春進來,便道:“阿佩,還不過來伺候峰主用膳。”
姬妙花不滿地回頭瞪了阿佩一眼,但看到端木回春立刻笑了,“呀呀呀,我說心情怎麼突然這麼好呢,原來是曼花親親來了呀。嗚嗚,你快過來,我的手好痛,動不了了。”
端木回春聽得頭痛,覺得這麼一比較,□□似乎也不那麼可怕了。
姬妙花見他不理自己,越發蹬鼻子上臉,“曼花親親,來者是客,你不能拒絕我,不然我一生氣,就什麼都說得出來哦。”
什麼都說得出來和什麼都做得出來是一字之差,卻所指不同。不過他並非漢人,姬清瀾對他此言並未深想,但聽在端木回春耳裏卻又是另一番滋味。他走近了些許,正想這如何蒙混過去,就聽姬妙花大驚小怪地叫起來,“曼花親親,你的臉怎麼和辛哈一樣了?”
他這麼一叫,讓辛哈和姬清瀾都看了過來。
阿佩驚得臉上一紅,眼睛拚命地朝端木回春使眼色。
端木回春對這裏所有人都沒什麼好感,但想也知道縱然揭發阿佩,姬清瀾也不可能為了他這樣一個剛剛才來一天的外人向自己的心腹丫鬟討公道,因此他隻是平靜道:“打蚊子打的。”
“噗。”姬妙花用扇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曼花親親,你的解釋還是這麼可愛啊。”
端木回春告訴自己,沒聽到沒聽到沒聽到……
“不過這樣更好。”姬妙花單手支腮,笑吟吟用扇子指了指自己的大腿道,“你坐到我腿上來,我喂你吃飯。”
“……”也許,他現在揭露自己的身份,所受的待遇會好一些。地牢水牢什麼的,相比之下倒也沒那麼難以忍受。端木回春默默地望著那紅豔豔的裙子,心裏做著鬥爭。
姬清瀾終於將筷子放下,不慍不火地看著姬妙花道:“峰主莫不是把我異客居當做了煙花地?”
姬妙花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打量他是真怒還是假怒。
姬清瀾神色溫和如常,但眼裏的光芒卻銳利如鋼刀。
姬妙花用扇子輕輕地磨蹭著自己的嘴唇,嘴角揚起笑意,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卻不說話。
“啊,清瀾,我有件事要說給你高興。”辛哈突然捂著臉插|進來。
姬清瀾垂眸,收起眼中精光,“哦?”
辛哈道:“聽說魔教一個長老死啦!”
……
端木回春心被重重地錘擊一下,腦海幾乎有一瞬是空白的。
魔教長老?誰?賈祥?花匠?莫琚?還是盧長老?
姬清瀾對此倒是頗感興趣,問道:“是哪個長老?”
“端木回春啊。”辛哈嘿嘿笑道,“你不是說我送了那麼多高手去中原,卻一點果子也沒有嗎?嘿嘿,現在不就有果子了?我聽說端木回春在魔教的地位很高,很有用,是個人才。”
姬清瀾道:“說起來,端木回春倒可以算是我的師侄。”
此言一出,辛哈立刻嚇得臉白了。“啊?”